和夏翕菲见了面，温流羹才知道如今事态有多“严重”。

因为她主页标注了商务事宜都同夏翕菲私聊，所以找上门来的合作信息都堆在夏翕菲那里。

“因为上次你在香榭苑过生日时拍的视频流量太高，我的私信都要爆炸了！”她说，并如专业秘书一般给温流羹递上一沓文件，第一页像模像样地印了标题《9.20-10.4商务合作一览表》，“喏，你看。”

温流羹被逗笑了。

但很快笑不出来了。

怎么会有七页呢？她想问。夏翕菲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开口前说：“这还是我已经筛选掉不适合我们、有点低端或有点低俗的合作后的结果，我看着无论哪项都很吸引人。”

“确实……”

有中高端的国风化妆品合作邀请，但这就要求她在这个跳舞的账号上露脸，如果愿意直播、效果好再带货的话可以赚更多，关于是否露脸她有些纠结，但这个牌子挺大，机会难得；有很多汉服商家想给她寄样品，让她穿上跳舞，帮忙宣传，这些倒很适合她，但商家实在太多，也不能盲目地接……

“唉，头疼。”

“所以这些天我们先录制视频，再好好整理一下这些合作吧。”夏翕菲倒是斗志昂扬，“欸，不会耽误你约会了吧？”

温流羹看着眼前托腮注视自己的夏翕菲，脸上写满“八卦”二字。她无奈：“才不会呢，我都已经和周流说了，这两天我有事要做。”

“哦——”

于是温流羹这两天也没太多话和周流说。

周流知道她在工作，她也很想和他分享细节，但又不好意思和他说自己接了多少多少广告，和夏翕菲多么多么忙，不然好像在炫耀。所以与他的聊天内容仅限在她录舞和闲暇时间，给他分享自己吃了什么饭之类。

周流没有说他这几天去做什么了，也没有给她分享日常，只是对她的分享有所回应，譬如：【多吃点，这几天辛苦了~】

他竟然学会了她的波浪号。

只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细节，温流羹心情又好了些。她想问问他在干嘛，又怕自己是不是管有点多了，毕竟两人还不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这个问题总困扰着她。

夏翕菲又打听她和周流的事时，她把自己的这点顾虑告诉了她。

“这样啊……”夏翕菲听了就笑了，“更更，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怎么说？”

“你们才认识多久啊！”

温流羹掰着手指数，如果两人比较好的时间是从自己过生日开始算，那已经半个月了。

不过这半个月时间里，两人也不是天天在一起。

“其实半个月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我觉得没超过一个月就不算太久吧。”夏翕菲分析道，“不过你是当局者，着急在所难免，虽然我没谈过恋爱啊，但我知道，你们俩现在这种暧昧阶段才是最上头的，拉拉扯扯，再说他对你的态度也没有下降趋势吧？你应该好好珍惜这段时光的。”

是没有下降趋势，国庆最后一天他还约她去迪士尼。

很多小事他也很上心，譬如知道她爱拍照，出去玩会特意带上相机；譬如知道烟火祭上她有遗憾，会想着让她穿上漂亮满意的衣服，重新去拍烟花；譬如为她的小金鱼准备鱼缸。

温流羹给夏翕菲看自己这两天与周流的聊天记录：“但是……”

“喔，他这人在聊天方面确实有点冷淡。”夏翕菲说，“不，也不能说是冷淡，应该是不擅长吧？就是不太有分享欲。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分享欲和分享习惯的。”

“更更啊，人不能十全十美，有的人性格就是这样呀！不然你让那些不会在网上聊天的直男怎么活呢？现实中还是有很优秀的直男的。”

她的话又把温流羹逗笑了。

“以后你可以慢慢地教他。”

十月六日的下午，温流羹手机突然响，看着那同城没有备注、也没有任何诈骗标注的私人手机号，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既然没有标注诈骗，她便接了。那边响起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喂？温流羹？”

她反应了很久，没敢断定电话那一头是谁，对方很无奈地说：“我是顾西辞，你是不是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删了？”

“嗯……”

“我谢谢你啊，没有拉黑。”

“我以为你也会删掉……再说，你有事不会打微信么？”

温流羹一直有个很奇怪的思维，就是她认为拉黑一位已分手的男朋友是生气赌气的表现，这意味着她还在被对方牵动着情绪，而真正的byebye就是尽可能让对方从自己世界里消失，如果无法实现就去忽略无视，所以她会选择删除大于拉黑。

至于微信上没删顾西辞，也是因为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觉得没必要做那么绝。

“先别管这个了，邵淇呢？”

“啊？”

“你和她这两天都没有在一起？也没有联系？”顾西辞问。

“没……”

其实温流羹和邵淇也只是在学校里接触比较多，她们两放假时间单独出去玩的时候很少，不知道顾西辞怎么突然联系上自己来找邵淇。

她又莫名其妙，顾西辞可能察觉她不悦，说：“哦，就是从昨晚开始她就消失了，可能去哪儿喝酒喝大了吧，我怕她在哪儿喝多了没人管。”

温流羹默了默，道：“我什么时候和人出去喝过酒？就算她真喝大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再说她喝酒没有朋友一起么？”

顾西辞无话了。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拜拜。”温流羹挂了电话。

夏翕菲听着她说的那些话，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噢，就是学校里一个朋友。”温流羹说。邵淇那样一个人，和夏翕菲这样阳光灿烂的人说她应该不懂，所以她就说简短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有个人联系不上她，就问问我。”

“噢，那应该没什么事吧。”

“应该。”

“好，那我们就确定一下最后的结果吧。”夏翕菲回归正题，恢复了一脸笑容，“无论是在视频中露脸还是直播对我们这个账号来说都太具有突破性了，和品牌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只露下半张脸，来个特写镜头，这个镜头可以用来展示唇釉，再通过其他方式展示他们的产品，比如用他们的产品造景什么的。至于汉服，合适的商家很多，我们一段时间内都不用自己准备衣服了！”

温流羹点头。

“那就这样，好好休息吧。你后天又要回去上课了，真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