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舒知道沈望危不会同意,加重了语气,恳切道:“你可以放心,我会把他关起来,我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泄露半分,如果他真的说出去,就算你不杀他,我也会杀了他。”
沈望危沉默半晌,同意了。
阿修舒松了一口气,看向阿斐薇,“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小雪。
在场也就只剩下了沈望危和从寒森两人,两个人都不是擅长寒暄的人。
从寒森开口问,“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他不屑地笑了下,“你不会真想要当皇帝吧?”
沈望危一脸平静,“谁稀罕。”
王位,帝国,这些都算什么东西。
从寒森想了想,还是问下吧,“那你现在真的不在乎蓝迟迟了?”
沈望危顿了一下,仅仅只是听到名字,心口便会疼的程度,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在意地快死了。
“麻烦你派人留意军盟动向,一有情况立刻就告诉我。”
说完以后,沈望危就变成了阿伏鹰的模样,走了,从寒森呼出一口浊气,扯了扯嘴角,真是孽缘。
回到临时找的住处,沈望危卸下疲惫,蜷缩地躺在床上,手里还拿着红豆终端,还有蓝迟迟留下的戒指,戒指里面还有很多当初在大鹿星买的衣服,蓝莓口味的营养液。
沈望危取出一瓶,喝得很慢很慢,忽然笑了,果然很酸,酸的要命。
孤月高悬,会议室的大门紧闭,来来往往的哨兵肃着脸巡逻,整层楼都被清空,墙壁上安装的监控和屏蔽器,防止任何人有人窃听,气氛凝重又安静。
云枯阑将这半个月以后王宫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在场所有人。
他眉头紧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陛下不知道是否安全,王宫这几日又加强了戒备。”
阿烈性格火爆,拍了拍桌子,气愤不已,不管不顾道:“我马上进宫!就算戒备再严又怎么样!拦不住我!”
要说这几个皇子里面谁和皇帝的感情最为深厚,必定是阿烈,他由皇帝亲自抚养,在阿斐薇模样出生以前,阿烈一直都是最受宠的。
云枯阑见目的达到,眼里划过一丝满意,嘴上说着,“五殿下,稍安勿躁。”
阿什赫没有着急,他先问起了另一件事,“阿伏鹰真的死而复生了?”
坐在他身旁撑着手臂打盹的阿穆德慢慢掀开了眼皮,然后又像是不感兴趣闭上了眼。
云枯阑反问,“殿下也觉得王宫的那位真的是二殿下吗?”
阿什赫皱眉,“如果他真的是,父亲会传位给他也不奇怪。”
“那我可以告诉你,三殿下,他绝对不是,”云枯阑十分笃定,“只是一个冒牌货罢了。”
阿穆德再度睁开了眼,声音慵懒又散漫,“将军,为什么这么肯定?”
云枯阑眼中一暗,“阿伏鹰殿下早久长眠于星沙海,他变成怪物,自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阿穆德好似不在意,淡然开口,“原来如此啊。”放在底下的手却猛然握紧了。
“所以各位殿下,不需要有任何顾虑,我也不愿意逼迫各位殿下,”云枯阑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启动了三个大屏幕。
第一个,是在不同星球同时发生的暴乱与争斗,资源都最为紧张,因为星网瘫痪,终端没有信号,虚拟星币无法使用,各大银行被洗劫一空,普通人和哨向之间的矛盾再度加深。
第二个,是紫罗兰星的地图,屏幕清晰地显示出军盟在紫罗兰星的驻扎点,彻底将紫罗兰星与外界的链接斩断了。
第三个,是一个人的背影。
其他两个他们都能看得懂,只有最后一个不明白,“这是谁?将军。”
“我的儿子,云迟,他曾是哨向计划的实验体,虽然不是最完美的向导,但他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想谋反?”阿列语气凶狠,一手捏爆了杯子。
云枯阑欠身,行了个标准的礼,“恰恰相反,军盟只属于帝国,只忠于帝国,也只忠于陛下。”
说完以后,他就离开了,阿烈听不懂这种无厘头的话,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阿什赫一言不发,冷着脸,阿穆德若有所思,继续撑着手臂眯着眼睡觉。
在旁边看了很久,百无聊赖堆着就酒杯的阿猛,婴儿肥的脸鼓起来,然后呼出一口气,将堆得很高很高的酒杯塔吹倒。
哗啦啦地碎了一地,在越发安静的会议室格外明显。
最后,阿猛发出一声难过的疑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三天以后,紫罗兰塔的大门重新打开,沈望危拿到了那份完整的名单。
血腥味从里面蔓延出来,沈望危瞥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面无表情收回目光,“多谢皇女殿下了。”
阿百川一脸平静,旁边的皇帝狼狈至极,虚弱苍老的雄狮精神体强撑着守在他身边,虎牙还挂着血。
躺在地上的尸体是大奉,在皇帝知道是她将一切告诉阿百川以后,便心狠地除掉了她。
沈望危拿走这份长达数万人的名单,手捏得很紧。
即便是帝国的监狱也关不下这么多人。
“沈望危,你鸠占鹊巢,身份迟早会被人发现,你的下场也不会好过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