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是怎么了”林赫调笑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掩饰,听在耳朵甚至还带着嘲笑的感觉,听着就很是让人不爽。
“漠北大将军的弓板子被人恶意损坏,该不会这弓也有问题吧”沈妙仪视线聚焦到弓上,肉眼并未察觉到有何不妥之处,方才林清宣带着挑衅意味的目光,是何等意气风发,嚣张至极。
“看来,林大将军可得好好谢谢我了”。
沈妙仪一腿往前,调整姿势稳住平衡,左手执弓,弓板子现已损坏就只能徒手开弓,右手食指,中指与无名指勾弦。
李赫评价道:“季皇后,当真是教女有方,二公主现学现卖的功夫还当真是不深”。
季皇后从沈妙仪接话起,注意就已经都在她的身上。只回给林赫一个冰冷的目光,在心中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了。
沈妙仪横弓,勾弦的手。轮指放松,调整呼吸,虽是空弓无箭她的眼神还是聚焦在耙子上,目光足够聚焦,周边的一切都好像已经不再存在。眼前的耙子似乎也改变的模样成为心中那个最想要射杀之物。
弓步满拉,弓如弦满月,放手弓弦发出破空之声,久久回荡在沈妙仪的耳边,众人竟寂然无声。依旧是不过瘾,沈妙仪转变姿势弓横端拉满,紧接着又是一声破空声。
她还小的时候躲木兰围场看到那些可以习武的皇子,原来拉开弓是如此的畅快,沈妙仪感觉到浑身每一寸都像被疏通一般。
假如我现在站立在相反的方向,把弓拉到极致不知道……这弦的箭可以飞出多远,沈妙仪心中想法愈发不可控,猛然察觉弓弦似乎有线断开。
踢腿向天,开弓姿势快速收回,抚弓而立。
林清宣连称三声好,站起身来鼓掌,很快全场跟她的动作掌声响彻木兰围场“皇叔,二公主此言果真属实,我听父王讲起皇叔第一次射箭连弓都没有拉开”。林赫感觉到自己在如此多的人面前丢脸,此刻已经连笑都不笑了,一脸阴狠地盯着沈妙仪。
沈妙仪当然已经清楚端亲王及其要面子,虚伪又狂妄之人,心中讪讪一笑,这种人实在无须放在心上。
转身目光直接锁定林清宣学着她挑眉的动作,回了过去。忽地吹来一阵大风,带动演武场细小的尘沙,也吹迷了不少人的眼睛。风吹过沈妙仪的发丝,少许细发溜出贴上脸。
林清宣被她弄得愣神一下,明明隔着有一段距离她却觉得沈妙仪的脸就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是在笑吗?是在对着我笑,她……是北国公主我要注意”。
不对吧,是这样的吗?林清宣思绪缥缈,沈妙仪早就已经走了上来,和方才在演武场的张扬的气势截然不同,现在依然是一个端庄,内敛长相姣好的公主殿下。
沈妙仪抱着弓,走动连带着挂在弓尾的果实相撞,竟然沈妙仪的话语加上一些不自觉的悸动“不知,林大将军能否割爱于我”?
语气听起来有询问之意,可沈妙仪的神情中分明有势在必得之感。“啊”林清宣一时未回应过来,沈妙仪只好将方才所言重复一次。
“当然,我原本就欲赠你和公主甚是相配”林清宣装作丝毫不在意坐下,低头掩饰的是她眼中充满对沈妙仪难以言状的赞叹。
“多谢,林大将军割爱,那我这便收下了”。
只可惜只是她骄傲惯了的人,沈妙仪注定看不到她这一刻的眼睛,也无从察觉她对她从心里气的赞扬。
季皇后和花盈心中无不感到困惑,现在发生的一切行为几乎,不会是沈妙仪平时所会做出的行为。尽管心中疑惑不已,春日宴的流程依旧在前进。
现在台上是一场马术表演,行云流水,动作无比精彩绝伦。很显然这并没有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林赫阴着个脸,心中怒气难消,身边的下属尽可能将头低下,生怕殃及池鱼。
林清宣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出神,没有注意到林赫。沈妙仪心中警觉预想待会围场打猎,怕是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顺势提出她要和林清宣一同去围场。
“我不要”林清宣回答极其干脆,没有一丝丝的犹豫。沈妙仪斜着瞥她一眼,又很快轻微闭上眼“我要拔得头筹,何况你不善齐射……”。
“林大将军所得极是,我还是留在此处休息吧”。
沈妙仪的计划被破坏只好另作打算。马术表演结束就是春日宴上的重头戏围场射猎,拔得头筹者可向北国皇帝提出任何嘉奖。
在场之人会齐射之人均已上马,北国皇帝居于群首而林清宣就站在左手边。腰背挺得笔直,修长的腿放在马踏上,一手握住缰绳。
日冕跟随太阳的光影,缓缓移动,马背上林清宣身体慢慢前倾。“咻”的一声林清宣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飞速夺出,一马当先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