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隆冬漫长难耐,在南方人心里那点对雪的崇拜早已被冷冽的北风刮跑了。
陶辰望着玻璃外纷繁落下的雪片搓着双手。
“小陶,今晚辛苦你了。”护士长拖着一口京腔,风风火火满脸堆笑道,“一会你怎么回去啊,有人接没有?”
“……没事,等我下班雪也就停了。”陶辰无奈笑答。
护士长话刚出口便发觉不妥,提早下班一高兴难道忘了这孩子一个人北漂不成?哪里有人来接。
“小陶啊你说你,也不找个对象,这么瘦弱一个小姑娘,看的我都心疼......”像广大父母一般,护士长絮絮叨叨操起了小姑娘的心。
陶辰默不作声,玩弄着手边的围巾。
和艾青同居的事情她没告诉过任何人,确切地,没人知道艾青是谁。
自那晚的不欢而散后,她便不再与艾青说过话。想起自己好心好意为她买菜做饭却等来那么一个结果,还真是傻透了。
“对了小陶啊,记得过两周,把那批药带过来。”护士长转移了话题,也带回了陶辰的思绪,“一定要小心啊,别毛手毛脚的。去吧。”护士长压低了声音,再次叮嘱。
那本是要送到医药库去的补给品,碰上大雪封了路,加之最近流感爆发严重,医院人手急缺,便只好暂时滞留在她们这里保管。因为是□□溶液,医院的押送保管都十分严格,要不是碰上这极端情况,这不合规的流程陶辰断不敢接手。也正因此,她存放得十分谨慎,只有她和护士长两人知晓。
“好的。”陶辰的杏眼弯了弯,送走了护士长。
医院的前台只剩下了陶辰一人值夜班。
晚上的医院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想着,陶辰腹部忽然传来一阵隐痛。
算了算日子,该死,莫不是来例假了。偏偏还是在大雪的天气里。
她是寒性体质,每次例假都是一次折磨。尽管到了北城以后已经少了很多娇气,但她还是常常痛得发抖。
晚班结束了。外面的雪花渐小,但依然没有停的痕迹。
看来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
陶辰幽幽抱怨着,翻找着包里的病房钥匙,指尖忽然触到了什么,竟摸到了一把雨伞。
她有些惊讶,掏出来看着那捆绑严谨的黑蓝色雨伞,却不记得自己有带过它。久久望着那手上的东西,心中已了然。
是艾青放的。
其实那一晚之后艾青没有什么变化,雷打不动地准备好早晚餐,做着自己的事情。这把伞也是。
一直只是自己在置气罢了。
陶辰想着,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但又难以释怀。她不希望自己永远是被动的那一个。
不知不觉叹了口气。伸出手接住一片片雪花,等那结晶在手中融化成水,流进了衣袖,陶辰慌忙收了手。
撑开那把黑伞,踏进了雪夜。
..........
到家已是十点过了,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将房门关上,陶辰就着灯光翻找着那个药箱。被压在书柜的最深处,拿出来时有些费劲。
她搬出了那大个红色的箱子,打开来看,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排玻璃瓶溶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