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爱我吗?
兰波并未说出口的,都被我一一给出答复,明明我们两个都不是第一次接触爱情,明明无论是他也好还是我也好,我们都曾拥有过恋人,可当来到这里,遇见彼此后,我们竟然不约而同自卑起来。
爱会让人变成更优秀的自己,但对我与兰波而言,似乎我们两个总是时常自卑、内耗。
“这是正常的吗?”我如此询问兰波。
而眼中忧郁与藏匿在深处的自卑转变为对我的担忧后,听见我询问的兰波方才恢复如常。
“我不清楚。”兰波没有一如既往给出我想得到的肯定答案,而是轻轻摇头,用那双永远注视着我时包含怜爱之意的双眸与我说:抱歉,亲爱的,我也不曾知晓。
“但是……”兰波轻轻牵起我的手,放在了他带着暖意的脸庞上,对我眨眨眼:“我想我们可以一同探索,就像是……我们对彼此的许诺一样。”
永远信任彼此,永远包容彼此,永远深爱彼此,永远将彼此放在首位。
永远的诅咒着彼此,若是违背承诺,堕入地狱永受折磨。
待我与兰波整理好情绪,我方才想起刚刚兰波的询问,而后看向因为落泪而还微红着眼的兰波:“如果兰波不在我身边时,我选择与他人短暂抚慰彼此,兰波会生气吗?”
我不是一个会一心一意的人,但我也绝对不会放下兰波,那如果日后我与其他人互相抚慰,那兰波会如何想呢?
我并不想隐瞒兰波,便索性将这个可能摆在兰波面前,询问兰波如何想。
在这方面,兰波似乎再次拥有了法国,或者说欧洲绝大多数古老国家都包含的特质,那就是:“只要你不带到我面前与对方亲昵接触,那就将对方当成一个能逗你开心的小玩意好了。”
在这方面,兰波拥有超出旁人所能理解的大度:“从前的我也同样拥有情人,琉璃从不曾询问过我,也不曾在意过这一点。”
兰波指着自己轻笑道:“那我也不能困住你,你我彼此相爱,你将我视作父兄、亲友、爱人、师长,同样,我也如此。”
“不会嫉妒吗?”我困惑道:“虽然我的确不会让任何可能出现的情人到兰波的面前让你不快,但兰波,爱我的话,难道不会嫉妒吗?”
“会的。”
兰波抱着我,与我一同看向窗外在花匠侍弄下成片盛放的玫瑰,在我耳旁轻叹道:“我一定会嫉妒的,但琉璃会开心吧?”
兰波轻笑道:“琉璃在没有我的陪伴下,挑选合心的情人抚慰自己,一定能缓解寂寞吧?”
我默认了,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轻薄的纱帘被微风吹起,兰波的吻落在我的脖颈之上。
“如果琉璃能够开心的话,那就已经比任何事都要重要了。”兰波的呼吸烫的我瑟缩一下,但那原本被兰波亲吻的皮肤却又被他轻轻咬着,我被迫停下动作,兰波又放开,将轻轻开启的玻璃窗关上,边向柔软的大床走去,边说:“在我没有陪伴琉璃的时候,能够让琉璃展露笑颜,便已经比任何事都重要了。”
兰波的老师是年轻时经常混迹在红灯区的波德莱尔,所以对感情的观念也与旁人不同。
“我会为琉璃守身,因为这是我自愿的,可琉璃不必在意旁人所说的贞洁、操守,更不必顾及我,琉璃如果开心,那我无论如何,都会选择支持琉璃。”兰波说着在寻常人眼中离经叛道的话。
即便是我,也听的一愣一愣的。
我心里想过兰波可能最后会妥协,也可能会拒绝,但我没想到兰波竟然挣扎都没有,与我甚至都没有吵嘴,便愉快接受了我是个花心滥情之人的事实,接受了我未来可能会有情人的可能。
与琉璃设想的不一样,在兰波心里,琉璃能将这样的事都告知自己,证明琉璃是真切的将自己视作最重要的人,所以才会将不会与爱人说的告知自己。
而在兰波所接受的教育中,从前许多法国的贵族、商人都拥有情人,而自己的妹妹琉璃难道还比不过那些贵族与商人吗?
琉璃值得最好的,自己只需要在琉璃想谈情说爱时,变为爱人,在想要学习知识时成为师长,想与有人倾诉心事时成为友人,想要得到父兄支持时作为靠山就好了。
兰波自己心甘情愿为琉璃守身,毕竟从前他对于欲望也并没有十分看重,如今能够在守身之时想起妹妹,这简直就是嘉奖。
但兰波并不认为琉璃要被自己束缚,自己不能束缚琉璃,旁人亦然。
“只要琉璃最后还愿意再看看我,心里还记得我,我便能够发自内心笑出来了。”
兰波轻轻将我压在床上,单手解开我身上的扣子,啄吻着我的脖颈。
我注视着兰波,注视着他身上的汗水滴落在我身上,他似是欢愉,似是痛苦,脱下衣裳后看似清瘦实则被薄肌覆盖的身体显露在我面前,任由我抚摸,玩弄。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原本只我一人休息时才会独占的床有了另一人的痕迹,可我却并没有那生活被外人打扰的不满与愤怒,相反的,我心中只觉满足。
我在拥有着兰波,兰波也在拥有我。
他包容了我的一切,我的好被他当成绝无仅有的优点宣扬,我的坏在他眼中也成为了可爱的优点,我的贪婪被他认为不够大胆,我的多情被他所包容……
他似乎能包容所有的我。
他似乎从不会因为旁人眼中的坏处而放弃我。
世间还有谁能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