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谢洄之看着一脸玩味的灼夜,不明所以,率先上前将房门打开。
“扑通!”
“给我跪下!”
谢洄之被近在咫尺的一位阿婆吓了一跳,那位阿婆显然也被他惊着了,粗犷狰狞的眉眼越发拧在一处。
怎么一脸心虚?谢洄之光是瞥了一眼便品出心虚的味道来,他左眉高高挑起,抬步就要往出走,现在没工夫管这些琐碎事,莫名其妙。
灼夜想要伸手拉住他,却不料这人此时如同毛头小子一般,一股脑便要冲出去。
“哎呀!”一小女娘被踢翻在地,捂着脸哭了起来。那位阿婆面色着急,慌忙俯下身子将她扶了起来,看向谢洄之的神色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谢洄之被拌了一下,整个人朝一侧倒去,将那女娘正要起身的半个身子又撞了下去。还不待他有反应,一只有力的大手将他推开,谢洄之还未搞清楚状况,又被推得晕头转向,彻底倒在一侧。
灼夜噗嗤一声,捂着肚子,一手扶上门框笑得前仰后合。
谁都不曾注意到,一侧如同脚踏风火轮,抡着拳头风驰电掣飞奔而来的王婆。
“你这可恶的男子,竟然还想占人家姑娘便宜!”
谢洄之方撑着地面半支起身子,捂着胸口捋顺气息,一转身,便被如沙包大的拳头砸到眉眼鼻。
“哎!”灼夜察觉时已然迟了,她看着拳头落下,不合时宜闭了闭眼,又思量起自己的身份,忙不迭绕过门口跪着的两人,从王婆手里解救出谢洄之。
“王婆王婆!莫要再打了,有什么误会说清楚便好了!”
谢洄之鼻尖泛酸,血液顺着眼角、鼻孔流下,脑海里绕着一圈又一圈星星,他两只手捂着脸颊,焦灼感越发焚烧心脏,他已是不知要对此飞来横祸作何反应。
王婆看着哭泣的小女娘和躺在地上默不作声的负心汉,心满意足收了手,只是对上李家媳妇不善的目光时,朝后缩了缩脖子。
“这位阿姐,实是对不住,是我贪玩,无意间偷看到阿姐和丈夫的画像,动了庙里的机关,把阿姐暂时关在了庙中。我并不知他是阿姐丈夫,只以为是两人结伴来城,也并无害阿姐之意。”跪着的小女娘低着头,瞧不清眉眼,只是垂鬟分肖,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一看就是个未出室的少年女娘。
灼夜咂舌,纪尘思虑如此周到么?竟连她将那未婚妻锁在庙内,自己顶替而来的时差都考虑进去。
这哪里是对廖城一无所知?棋子不是已然埋下了么?
李家媳妇眼见灼夜毫无反应,一把掐上女儿腰间,小女娘吃痛,眼内蓄起泪花,慌忙开口道,“我只是想认识一下阿兄,却不曾想他在遇见我时,表现得分外熟稔,还口口声声道我就是他的未婚妻。我常年足不出户,不懂城内规矩,以为将阿姐关起来,我又是这位阿兄第一位遇见之人,我便自然而然成了阿兄的未婚妻,于是和阿兄一起入城受了花环。”
母亲掐得太疼了些,缘缘想起出门前,母亲信誓旦旦说,只是走个过场。
哪里是走过场,腰间的肉都要被拧掉了,思及此,缘缘分外委屈,又落了几滴眼泪,声音带上哭腔,惹得在场的人心上都软了半分。
除去谢洄之。
他手臂附在额头上,懒散躺着,还未曾缓过那一拳,又听见这番话,头越发大了。他不耐烦嘴角扯扯,头朝一侧歪去,长腿蜷起,身子随之侧向一边。
果真是祸不单行,不过一晚过去,他怎的就变成负心汉、浪荡子了?若不是知晓说的是他,他都要对此行径破口大骂了。
此刻,他倒有些庆幸,还未曾接回祝清晏,若是让她听见这番话,不知要作何感想。
想必也要弯着腰痛笑一番。
李缘缘不敢抬头,只余光瞥见谢洄之半曲起的、放平的腿。“怎的他一句话也不说?”她愤愤想着,难不成真要她一人承担么?
果然是个负心汉,配这位阿姐还是高攀了!
男子的皮相是最靠不住的。
对比李缘缘心思百转,谢洄之倒没有多少心思。此地他不会久留,与其花费口舌解释一番,再挨上一拳,倒不如省下些力气留着做正事。
灼夜正偷摸着给谢洄之渡灵力,灼热痛感得到缓解,渐渐消失,只是仍旧鼻青脸肿着,做给他人看。
灼夜搀扶着谢洄之起身,李家媳妇见状,将李缘缘一同拽了起来,手臂用力,将她的腰板撑起来。
李缘缘吃痛,被迫抬起眉眼,“拿出气势来!”母亲在她耳边说着,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