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茬,她又默默抬步,严严实实躲在了谢洄之身后。
谢洄之挑挑眉,唇角上扬,起了玩味,他施法将云程轫口中的手帕落了下来,“行了,别看了,把你那些心思收一收,这位是夏国公主,祝清晏。”
云程轫瞪大眼睛,眼里一阵费解,什么叫收收心思?眼前这两人懂什么?
谢洄之嘴唇微动,“你好好配合,我就答应你。”两人之间的密语建立,云程轫听见这句话,一身反骨被捋直,如同戏剧杂耍人一般,瞬间换了副谄媚的嘴脸。
他摸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不好意思笑笑,“方才被手帕堵上嘴,有点难受。”
随即,话锋一转,云程轫将语调讲得抑扬顿挫,“原来是公主啊!公主殿下安康,我是这门里的念洄,名云程轫,方才多有冒犯,在下失礼了。”
低头作揖的云程轫擒笑,这点小事,手拿把掐。
“有礼了。”祝清晏幽怨看了眼一步跨向远处的谢洄之,又很快回神,笑眯眯冲云程轫招了招手。
“在下还有个字,曰否极。”云程轫一礼完毕,也只正经了片刻,又恢复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是收了那来得莫名的狂热之感。
谢洄之又往一侧挪了挪,将整个祝清晏显了出来。祝清晏看得分明,他眼里闪过戏谑,像极了他二人初见时,他挑逗那大耳男子时眼里擒着的故意姿态。
祝清晏看着眼前两个人,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哪有男子一上来便同女子自报表字的。只是这般一闹腾,拘谨之意、疏远之意属实少了些。
“否极,好字,过犹不及,万事有度,令堂名字起得好。”祝清晏左思右想,拆解一番,直到真心觉得这字确实起得极好后,抬起头,顶着极为澄澈的双眸道了出来。
缘神的朋友,不是缘神,也是大神,自己区区凡胎肉身,还是不要将话落地,挑衅脑袋的好。
“嗤。”谢洄之先嗤笑一声,语调上扬,眼眸子里亮了起来,随即展怀笑了起来,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极为有趣之事。
云程轫朝谢洄之翻了个白眼,尴尬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公主有所不知,这名字实在未有你说的那些意思。”
祝清晏也是小脸一红,有些懊恼平日未再多读写书,多背些诗经云云。瞧瞧,关键时刻当着长辈的面闹出笑话了。
“在我家乡那边,腌臜之物称为垃圾,而我自来这里开始,便是以拾垃圾为生,我不想拾垃圾了,于是给自己起了个字,叫否极,意为勿要再拾垃圾。”
祝清晏眼里闪过古怪,面色变换,憋了又憋,良久未出声,最终还是教养家风占了上风。
“不错不错,代表着兄台的内心愿景,好表字!今日也是长了见识了。”她呵呵笑了两声,看向谢洄之的目光里满是求助。
云程轫听得此话,差点感动到哭出来,内心小九九演了又演。
“呜呜,看看,这便是大女主格局,人美心善,与那扒皮狠心之人一比,立见高下。”
“待我穿回去了,一定拿出我打游戏直播挣得的十分之一给祝清晏打榜。”
类似云云,他脑海里闪过好些。
只是下一秒,云程轫便被一记巴掌打得晕头转向,什么人美心善的滤镜就啪叽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那现如今呢?你还在拾什么垃圾么?你怎么不干些别的,如此样貌的好儿郎,怎的不自力更生?不如你去我酒楼里当跑腿小二吧,包吃包住,一月一百文,可好?”
祝清晏望着仰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谢洄之,心下一凛,既如此,她便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聊天了。届时休怪她丢他的脸面!
云程轫闻言看向祝清晏,一双杏眼里尽是真诚,还频频点头,对他的体格颇为赞许的样子,像极了他原来世界压榨员工的奸诈老板,PUA不断,打个巴掌给一颗糖。
怎的就不自力更生了?一月一百文,连他半个时辰的账收都比不上!
别看他一直干捡垃圾的活,但是也是很挣钱的好不好?最初刚来这里的时候,他被困于门内出不去。
这扇门里,便是一扇不起眼的化运门。原先门里的念洄另有其人,说起这个,他还是要留两行热泪感谢老天的,好歹给他捏造了个合适的身份,没让原念洄发现不对劲。
不然真就一秒死,当炮灰来了。
最初他来这里之时,真是悲惨极了,无衣无食,蓬头垢面,日日睡在破庙里,靠乞讨为生。
只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理工男,之后更是日日醉于夜猫子打游戏,身体早就被掏空了,穿进来也是穿了个瘦弱柴鸡的小孩儿身上,整日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
他一直都有合理理由怀疑,自己是猝死才穿的书。
因此,乞讨抢不过,打架两秒残的云程轫,在差点饿死之时,毅然决然放弃身为高校大学生毕业、曾经月入十万“成功人士”的尊严,决心日后好好捡垃圾,靠捡垃圾为生!
最初,靠捡垃圾为食,后来还真被他捡了点好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堆满了那间破庙。
哦,对了,那间破庙里供奉的便是谢洄之,但是这扇门里的念洄是个红眼病,矫情鬼,不知心里不平衡些什么,非要偷偷摸摸建造了不少破庙在门里,实际上,香火旺盛的周缘寺一间也没少。
云程轫真要感谢一下,原世界的某些短视频平台的标题党肥皂视频,居然真的发挥了关键时刻救人一命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