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云神君,甄贵妃受天帝之托,特来造访。”
付礼井突然从梦中惊醒,他猛地一颤,却不慎撞到了旁边的木头雕像。
那尊木头雕像似乎摇摇欲坠,他赶紧伸出双手将其抱入怀中。
在确定雕像安然无恙后,他才敢轻轻地将它放回原位,生怕有任何损伤。
付礼井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他的大胡子已经多日未修,乱蓬蓬地缠绕在脸上,衣衫也不再整洁,皱巴巴地挂在身上,显得十分邋遢。
“不见!”付礼井下意识说道。
“仙君,甄贵妃是受天帝委托——”
“那就只放她一个人进来。”
“是。”
紫霄神卫将礼云神君的话转告给了幻俘媚。
“既然云哥哥这么要求了,我这当妹妹的自然是答应的。”
幻俘媚从马车上下来,即使身怀六甲也仪态优雅。
“紫霄神卫,带路吧。”
神宫四周,布满了重重结界和阵法。
紫霄神卫为幻俘媚打开宫门,并解下了她眼上缠着的黑布。“甄贵妃,一直往前走便到了。”
“谢谢你哦。”幻俘媚扬起那妩媚动人的微笑。
那名紫霄神卫在一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恍惚,随即恭敬而略显仓促地告退了。
大殿的门扉缓缓向两侧移开,幻俘媚突然驻足在原地。
只见殿内排满了木头雕像,如群蚁排衙,这些雕像几乎占据了每一寸空间,使得她几乎找不到落脚的空地。
这些雕像大小不一,但每一个都被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正诉说着一个小姑娘从襁褓到少女的成长历程。
她的笑容、泪水、安静和活泼,都被刻画得惟妙惟肖,仿佛她就在眼前,生动而真实。
礼云神君端坐于高堂之上,背影如松。
他仿佛与世隔绝,完全沉浸在个人世界之中,专心致志地雕刻着手中的木头。
“哈哈!” 幻俘媚凝视着眼前的木头雕像,突然掩嘴轻笑起来。
笑声如潺潺流水,初时低微而含蓄,但随即化作毫无掩饰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淹没。
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天助她也!
礼云神君微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甄芙寐,你笑什么。”
幻俘媚将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拭去,她正准备拿起一块木头雕像仔细观察,一股凌厉的紫气突然袭击过来。
“你别碰她!”
然而,一道无形的防护屏障悄然为她筑起,成功抵挡了这次攻击。
礼云神君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道:“护心鳞?”
幻俘媚恍若未闻,她已经将那块木头雕像握在手中,细细描绘着其五官和身躯。
她微微勾唇,缓缓开口说道:“云哥哥,你日思夜想的人,我知道她在哪。你想不想听啊?”
礼云神君如鬼魅般突然闪现在她眼前,双眸中闪烁着诡异的紫光。“公主在哪!”
幻俘媚微微蹙起眉头,神色间透着几分嫌弃,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与礼云神君拉开了些许距离。
“当然,我也是有条件的。”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婉。
“什么条件?”
“想必云哥哥还不知晓,近日仙界究竟发生了何等变故吧?”幻俘媚说着,眼中已然泛起了盈盈泪花。
紧接着,她便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细细描述了一番,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言罢,幻俘媚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拭去脸颊上滚落的晶莹泪水,神情楚楚可怜:“虽说辰哥哥为了护我周全,赐予我这片珍贵的护心鳞,可小妹心中实在难安。”
她微微低头,似是在犹豫着什么,而后又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真挚。
“小妹自然明白云哥哥肩负的重任,并非小妹不懂事,灵占仙师向来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妹妹实在不愿看到天帝的孩子遭受伤害,致使整个仙界陷入混乱啊。”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用公主的消息来换取天罡镇魔玺?”
“并非交换。”幻俘媚纠正道,“小妹怎会平白无故拿云哥哥的东西呢?小妹深知云哥哥对芝国公主牵挂于心,故而特意将相关消息带来告知哥哥。如今,就看云哥哥肯不肯应下此事了。”
见礼云神君似乎踌躇不定,她也不催。
“小妹不急,云哥哥可以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说完,她转身离去。
还没走几步,她便听到礼云神君的回应。
“好,我同意。”
她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其实,她一直都知晓,那神秘的天罡镇魔玺隐匿于紫霄神殿之内。
遥想当初,礼云神君渡劫之际,她虽费尽心机,却终究万般无奈,根本无法获取这天罡镇魔玺。
此刻,她轻轻拿出藏于衣袖之中的那件木雕。
她凝视着它,越看越觉欢喜。
不得不说,这个芝国公主如同她的福星一般。
脑海中,陡然浮现出青元殝那副贪婪且好色的面容,她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寒。
哼,待她成功拿到天罡镇魔玺,青元殝也没了用处,她必让他再也硬挺不起来!
……
“咳咳……”
濮葵睁开眼,觉得嗓子有些干涩。
一杯温水递过来,翠竹赶紧扶起了她,关心道:“玄冥大人,你还好么?”
她尝试着起身,然而全身的关节似乎在一瞬间错位,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禁冷汗直冒。
“好疼。”
忽然,一股微风吹过,玉沐熙瞬间站在她的身旁。
翠竹默默退了出去。
“先别起来,你伤到筋骨了,得好好静养。”
玉沐熙轻手轻脚地为她盖好被褥,确保她不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