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别哭了，哭起来太咳咳咳丑了。”

许是被颜舜华哭声唤醒，又或者是想跟颜舜华告别，原本没有声息的风意竟是睁开了眼。风意声音微弱，还不断吐血。听到风意的声音，颜舜华惊喜的抬起头，眼睛亮得仿佛有太阳在里面。

“师兄，你还活着，太好了，你没死。”

颜舜华努力给风意输送灵气，企图让风意好起来。风意无力阻止，他知道自己没救了，但是这样能让颜舜华高兴点，那就随她去吧。

“别哭了，你哭起来可丑了。”

风意每说一句话，都会喀出血来。

“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要独立起来，怎么可以哭哭啼啼的。”

风意笑了，这勉强的笑让颜舜华的眼泪流的更多了。

“答……答应我，要好好活着。”

“不，你走了，你觉得我能好好活着吗？”

“风意，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别任性，听话。”

“我不听不听。”

颜舜华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又开始崩溃了。

“怎么大师兄的话你听，就不听我的。”

“可是大师兄走了还有你啊，你要是走了，我还有谁呢。你们陪我长大，就应该陪着我一起过完一辈子，怎么可以到半路上就丢下我一个人啊。”

“你们怎么忍心丢下我啊，你怎么忍心啊。”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啊，师兄，你怎么可以啊。”

风意想给她擦擦眼泪，可是伤重到抬手都很艰难。

“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陪着我，不要死。”

“你就当我，只是去远方，游历了。”

“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该懂事了，别让我为难。”

风意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跟颜舜华告别，已是极限。

“我不，呜呜呜。”

“我不要懂事，我要你陪着我。”

“你小时候最听我的话了，现在怎么不听了。”

颜舜华抓住风意的手，泪如雨下。

“怎么能听啊，哥哥，你就忍心丢下我吗？”

“哥哥，你死了我怎么活啊，哥哥，没有你，这世界还有什么意思啊。”

“哥哥，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你怎么可以先走。”

风意望着泣不成声的颜舜华，努力抬起手，抚上颜舜华的脸，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笑了，如黑夜来临前的黄昏。

“对不起了啊。”

“小妹妹，保重。”

颜舜华看着风意这个笑，一阵恐慌。

“不！”

“风意，你敢死，我就自刎在你面前。”

再决绝的威胁都没有用了，风意已经油尽灯枯了，神陨只在这一瞬。

风意的手重重落下，眼神逐渐涣散，身体慢慢失去温度，神魂俱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颜舜华脑子里绷着的那根绳子，断了。

“不要啊，师兄，不要啊。”

“师兄啊，你让我怎么承受得了，你让我怎么承受得了啊。”

“师兄啊，你怎么就忍心丢下我啊，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啊。”

“师兄，风意，哥哥。”

颜舜华紧紧抱着风意，嗓子都哭哑了，哭到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