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些有用吗？”

唐蜜转头，果然是冯一川，她悻悻的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买菜。”冯一川说完便走到摊位前对老板说，“老板，我要一只鸡。”

“好嘞！”老板乐呵的应了一声，便开始熟练的挑鸡宰杀。

冯一川转头看向唐蜜，似乎在问——你还看吗？

看到冯一川的表情，唐蜜毅然的抓了一大把话梅塞进嘴里，走到冯一川身边站定，边看着老板杀鸡边故作镇定的说，“这算什么，我随随便便就能看24个小时！”

“这里只开到7点，你最多还能再看2个小时。”冯一川回了一句。

“那我就看到这里关门为止！”唐蜜不服气的说，“而且我每天都来看！看够整整一个月！”

“小姐！”听到这话，小翠也快哭出来了，这个场景她从小看到大，再这样看下去，她怕最先吐的不是唐蜜，而是她自己了。

（4）

一大早，唐蜜就赶到了办公室，将出外勤要带的笔、本、警笛和警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两遍，又在悬挂的市区地图上确定了一遍昨天记下的六个地址所在的区域，这才放下心来，她刚要出门，就被钱大乐拦住了。

“你去哪儿？”大乐问。

唐蜜得意的扬扬手中的本子，骄傲的说，“这可是我昨天一天的劳动成果，今天要去问问线索了。”

大乐轻笑一声，“就你一个人？”

“怎么了？”

“凶手要是其中之一，你怎么办？”

唐蜜眨眨眼睛，她显然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不是说去问问线索吗？怎么就有凶手了？”

大乐哭笑不得，“唐警官，现在查的可是命案！要找的是凶手！对方很可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你怎么连这点儿警觉性都没有？”

听大乐这样一说，唐蜜的脸色变了，“会这么凶险？那……我去枪房领把枪？”

大乐无奈的说，“行了，冯队昨天交代过了，我跟你一起去。”

“真的？那太好了！”唐蜜高兴起来，她把本子上记的地址拿给大乐看，“这六个人住在五个区，东西南北哪儿哪儿都不挨着，咱们警管区也有一个，是不是先去这儿？”

大乐接过唐蜜的本子，把上面的地址都扫了一遍后说，“我看还是先去最远最花时间的，剩下咱们警区这个，也就上下班路上的事。”

“也对，”唐蜜点点头，“可，咱们怎么去啊？”

大乐朝唐蜜使个眼色，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在唐蜜眼前晃晃，“我早有准备。”

（5）

“呸呸呸”

从边三轮的座位上下来，唐蜜先得吐出口中一路荡来的尘土。大乐根本没注意到唐蜜的不满，他停好边三轮，四下看看说，“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咱们四处问问吧。”

唐蜜张望了一下，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弄堂口，周围遍布着弯弯曲曲的弄堂，每一条弄堂延伸进去都是细窄的小道，两边林立着矮楼，开着的窗户上搭着衣服、尿布、床褥，看来这里的居民不少，很明显，想要在这种门牌不全的地方找户人家并不容易。

唐蜜又为自己今天的工作量哀叹一声，认命的走向最近的弄堂口几个玩耍的小孩跟前，挤出一脸笑问，“小朋友们，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不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叫……”唐蜜拿出笔记本又确认一遍才问，“一个叫张四清的人？年纪在五十岁左右……”

唐蜜还没问完，就把大乐一把拉开了，“你没有经验还没有常识吗？你问这些小孩问的出来吗？”

唐蜜也知道自己问错了人，但又有些不甘，刚要反驳，就看其中一个身高最高的小女孩跑到她面前，认真的问，“警察姐姐，你们是要找‘张绝户’家吗？”

“张绝户？”唐蜜连忙说，“不是，是叫张四请……”

唐蜜话还没说完，又被大乐挤开，只见大乐一边点头一边对着小女孩微笑着说，“没错，没错，我们就是要找‘张绝户’，你能不能带我们去？”

小女孩听了，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小声嘟囔了一句，“可是，奶奶不让我离他们家太近……那……”小女孩又抬头看了看唐蜜和大乐的警服，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那我带你们去吧。”

说完，小女孩就跑到前面领路了，大乐连忙跟上，唐蜜凑到大乐身边拽拽他的衣襟，悄声问道，“你搞什么鬼呀？弄错了，不是叫这个名字！”

大乐扭头给了唐蜜个噤声的动作，“放心吧，没错的。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6）

小女孩带着两人穿进了一条弄堂，左弯右绕，最终走到了一座独门独户的房子前，这里的破败沉寂与弄堂口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砖瓦建的房子房前全是青苔，窗纸与瓦片的残缺更让人感觉到一种压抑的衰败感。

“就在那儿。”小女孩远远便站住了，她的表情里有一丝嫌弃，也许与平日里大人的教诲有关。

见女孩不愿再往前走，大乐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硬币塞到女孩手上，“谢谢你小姑娘，拿去买糖吃吧。”小女孩躲闪了几下，最终羞怯的接过硬币跑远了。

唐蜜本来还有很多疑问，但在她犹豫的时候大乐已经向那房子走了过去，唐蜜只得快走几步跟上。走到房门前，唐蜜和大乐同时停住，对视了一眼，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比这里更残破的房子，但联想到此时住在里面的人，两人的心情不由得都有几分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