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乐雩这边彻底离职是在一月后,他通过邮件和对方联系,婚礼是在六月份,他只有三个月时间设计,其余包括改稿及面料的挑选。
在二月中旬时,林乐雩才着手设计婚礼西服。
墨邱只说了他和他爱人比较特殊,不需要婚纱,两套男性西装,颜色要求两款都要白色的。
林乐雩一下就明白了,他和对方约了见面,想将目前为止的初稿给对方看看,并详细聊聊对于西装的要求除了颜色别的还有没有想加进去的元素。
邮件里说不清,他们约了三月二号。
但那天林乐雩临时有事,于是往后移到了十号。
国内林声有场比赛在西岩,所以他们一起回了国。
落地次日傍晚,林乐雩按照对方发来的位置进了一家咖啡厅。
里面聊着天的几人顿时停下,不知是谁说了句:“这帅哥好眼熟。”
墨邱从位置上起身,他介绍着:“这位就是国外著名设计师Forest,此次的婚服都由他全权负责。”
众人嘘唏。
墨邱招呼他坐下后去餐区弄着咖啡,余下几人纷纷打量着。
林乐雩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撑着下巴看着杂志,他觉得无聊想从包里拿出画本画画稿,在手伸进包里时才想起来,今早从酒店走的急,望带了。
林乐雩翻看杂志,余光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带有探究的视线,
这家咖啡厅是覃谭闲来无事自己弄着玩的,平时会邀几个狐朋狗友在这聚聚,今天也不例外。
他们的桌子隔的不远,中途有过道,又有几张书架沙发横隔着,只能够着脖子勉强看见林乐雩的侧脸。
咖啡端上桌时,墨邱朝另一桌的人招了招手:“覃谭,过来一下。”
覃谭带着众人期待走上前,他和墨邱一同坐在林乐雩对面。
林乐雩问他们:“有笔和本子吗?”
“有,稍等。”墨邱起身去拿东西的路上,覃谭咽了咽口水,眼前这位浑身透着冷空气的人真的和多年前在KTV帮人挡酒的那小哥哥是同一人?
覃谭开始怀疑了。
林乐雩将包里的初稿拿出来平铺在桌上递了过去:“袖口处的两枚扣子加了你们邮件里提过要有桔梗的元素,其余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加的,或者有什么想改的,我尽量满足。”
林乐雩不说话时显得高冷难以靠近,可一旦和他工作有关的,他瞬间就是两幅面孔。
也或许是他想尽力将这次婚礼礼服设计的独一无二。
“都说大设计师会有自己的风格和脾气。”覃谭笑了笑,他说的很直白,“之前我还以为Forest先生肯定也是这样,没想到你居然会接受我们这些要求。”
林乐雩看他:“这是你们的主场,你们是雇主,听取你们的要求和我的风格进行融合并不冲突。”
墨邱拿着笔和本子回来,林乐雩听他们一些对婚礼礼服的最新版的意见及要求,一件件记在了纸上。
更改的地方不大,细节却很多,林乐雩写了一整页的纸。
他将这页纸撕下来对折好放进包里,盖上笔帽准备离开时,覃谭挽留道:“Forest,我们马上要去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林乐雩收拾桌上的稿子拒绝:“不了。”
咖啡厅的门被推开。
“沈砚辰!”另一桌的女生喊着,“你怎么才来啊。”
林乐雩收稿子的手顿住,指尖力道没稳住,哗啦一下,十几篇初稿掉落散了一地。
他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稿子,还没见到人,哪怕可能是同名同姓,亦或是同音不同字的shen yan chen 都能让他失措一瞬。
倏忽,闯入视线的是双骨节分明的手,最后一张稿子被捡起递过来时他也没敢抬头去看这双手的主人。
林乐雩有些后悔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戴帽子,这样还能遮一遮他失态的样子。
“谢谢。”林乐雩接过稿子一股脑塞进包里,他不敢多停留,拉上包的拉链单肩背着就要离开。
要走时他听见有人在喊他。
“Forest,我记得你和辰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吧,你在国外这么久,这熟人相逢不得来个亲吻拥抱什么的吗?”覃谭见他垂着头,于是鼓着气又道,“国外不是有这个礼仪嘛。”
林乐雩缓缓抬起脑袋与对面站立的人对视数眼,他听着对面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几乎就是一瞬眼眶有些模糊,林乐雩咬着牙将雾气憋了回去,他克制着和覃谭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Forest,这会儿是放学高峰期,可能不太好打车。”
“有人来接我。”林乐雩感觉自己有些狼狈,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外人的面前是什么样子,他也不想知道,只想逃离这场突如其来出现的幻觉。
出了咖啡厅往街上走了段路,看着人来人往,且止是不好打车,前面的路段几乎已经堵的水泄不通。
他站在红绿灯旁,想等着这波人流走过再打车回酒店,十分钟过去,街上人流一点没少,他已经做好准备等一个小时。
脚旁边有个石墩子,他毫无形象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