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大哥不喜欢,但是她非让我带。哦,对了,这里还有一封她给你的信。”说罢,从一堆干果里把那封信刨了出来,递给苏衡。
苏衡轻轻拂了拂信面,然后放在了一边。
“大哥,师父和你的事我也知道了,接下来…”
“贤弟,”苏衡拍了拍贾辰彦的背,向外使了使眼色。
军中人杂,隔墙有耳。
“辰彦,你们舟车劳顿这一路辛苦,我已让人安置好营帐,都先去休息,后面,咱们有的是时间议事。”
贾辰彦行了礼退出了营帐,苏衡在烛光下,打开了苏蕊卿的信。
贾辰彦刚坐下,军医便将治他疹子的药端了来。近一个多月的赶路令他身心俱疲,贾辰彦喝了药便缓缓躺下,他想起上一次来边境,还是陪着苏蕊卿来的。
苏蕊卿与苏衡关系极好,无论什么要求,只要不是要天上的月亮,苏衡一定都会满足她。苏衡去边境,是苏裕力荐的,当时边境还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苏裕是首辅,他自知自己这个位置有人虎视眈眈,儿子又是皇帝身边得力干将,若二人都在朝中,恐被有心之人生事端,况且,明里暗里,皇帝也有意此举。
但是为此,苏夫人与苏裕大吵了一架。“边境那样的地方,你也是狠得下心。”
苏衡虽然也是娇惯着长大,但是却非常体谅父亲,就算父亲不提,满朝文武也会有其他人提的。年纪轻轻,便手握有兵权。苏蕊卿那时,不是在苏裕的书房门口撒泼打滚,就是扯着苏衡的袖子哭哭啼啼。
刚到边境时,苏衡也很不习惯,尽管无论在哪,都是生活。但是边境的环境,比王都苦多了。
王都食物偏甜,边境只要有盐就好;王都每逢佳节便会有赛诗会,边境人们更是为了果腹,车船往来的商人更多;在王都,最难受的气候是下雨,边境却时不时的有风沙。苏衡的肤色由白变红再变黑,那些公子的爱好也逐渐成了与将士们一起喝口酒吃吃卤肉就够了。
一年前的元宵,苏衡没有回家。苏蕊卿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苏衡给她带的珠子。
“哥哥今年为什么不回家?”苏蕊卿筷子一放,问到苏裕。“皇命难违,他有公务。”
此后,苏蕊卿便开始了她耍无赖的招数。只要苏裕在,她就不吃饭,一到晚上又饿得实在不行,就让贾辰彦给她去外面食肆买烧鸡;要么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宿一宿地哭也不让别人进;又或者去捣乱,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砸了人家的桌子,第二天贾辰彦又拿着钱去赔不是。
这么持续了十几日,苏裕扛不住了。
“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去看我大哥!”
贾辰彦也被折磨得不行,“师父,你就让她去看吧,大哥想必也是想小妹的。”
苏蕊卿如愿到了边境,一向娇弱的她倒是不喊苦不喊累,见到苏衡,趴在他肩上泪水止不住地流。苏衡看见妹妹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大哥好着呢。”
“大哥,你…你受苦了。”苏蕊卿本来止住了哭声在一边擦泪,自己这几个字一说,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苏衡和贾辰彦去市场买了只羊。当天晚上,便给苏蕊卿来了一顿烤全羊,苏蕊卿拿着挡了脸的烤羊腿嘿嘿地傻笑。
苏衡那几日带着苏蕊卿和贾辰彦尽在热闹的地方逛了逛,买了王都不曾见过的小东西,什么带着羽毛的帽子,五颜六色的马褂,不同颜色的珠子,苏蕊卿每天身上都琳琅满目叮叮当当的新鲜玩意,边境的生活,也还是很好的嘛。
苏蕊卿放了心。那日成亲醉倒贾辰彦的蒙汗药,也是苏蕊卿在集市上偷摸买的。
玩了半月,苏蕊卿想回家了。
“大哥,你要照顾好自己。”
“好。”
“大哥,你要惦记着我。”
“好。”
“大哥,你要给我买那个发光的珠子。”
“好。”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