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蕊卿一愣,“皇上都下诏书了,我们苏府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怎么睡得着?父亲找你商量什么了,如何了?”
“师父让你宽心,眼下只是停职,清者自清,查清楚自然就好了。”
“那我大哥呢?”
“清者自清,你也可放心。”
苏蕊卿舒了一口气,看贾辰彦的样子,事情应该没有太严重。自己父亲可是当今首辅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谁能是他们苏家的对手?苏蕊卿这么一想,也不禁心安了许多。
“你今晚给我下的什么药。”贾辰彦端起桌边的水,喝了一口。
“啊?”遭了,忘了这一茬。
“什么药?下什么药,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给你下药?是你自己喝得太多了,明天我去问问,到底是哪些狐朋狗友的灌了你这么多酒,在我家,你可是滴酒不沾呐!过分,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苏蕊卿心虚得胡乱埋怨了一通。
贾辰彦静静地看着她胡诌,从小到大,没少听她的谎话,“行了,睡觉。”
贾辰彦起身往床边走。
苏蕊卿迅速上前拦住他,“这大晚上的,怎么就睡觉了,你你你,不能睡这里。”
“?这是我的府,为什么我不能睡这?”
“你睡这了我睡哪?”说完又觉得有点难为情,逼婚逼婚,看,就是这些奇奇怪怪的烦心事,不过这要是沈斐…苏蕊卿一想到,心里差点笑了出来。
唉,可惜了,不是。
她打破自己的想象,晃了晃脑袋,“总之,你不能睡这里,这是你的府,你还找不到间屋子了?”
“大姐,我就睡一会,等会要去打仗了。”
“啊?”
贾辰彦把去边境支援她大哥的事告诉了她。“卯时,我就起来,你到时候想怎么躺就怎么躺,行吗?”
“你要去大哥那?大哥为什么需要你支援?”
“师父让的。”
这才刚成婚,就要走?也就是说…嘿嘿嘿,苏蕊卿一想到日后贾辰彦也不在府上,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看来这亲,成了也没什么嘛。
“行行行,你睡吧,被子盖好别着凉了,本姑娘就坐那桌旁,守着点叫你,怎么样?够意思吧。”说完还露出一个笑脸。
笑脸不像挤的,真是发自内心的。贾辰彦无奈,侧了个身。新婚之夜,若自己去了其他房,指不定婆子丫头们会怎么说她,自己又要上战场了,提防不到下人会不会给她使绊子。
“诶,”贾辰彦又转身,
“咋了?”
“贾府不比你苏府,你吃穿习惯他们都不大了解,若是…若是他们不听你的,你就找管事的秦婆婆,她是我奶娘。”
“安排得挺好,行,有啥我找她。”
贾辰彦累了一日,早已疲惫不堪,于是浑浑睡去。
苏蕊卿坐桌旁,直起腰,翻了笔墨纸砚出来。在信封上提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吾兄苏衡亲启。
“吾兄吾兄,我是蕊卿。
不知大哥近日可安好?哥去边境已有数月,没收到哥的家书,实为挂念。我每日因成亲之事和父亲母亲斗智斗勇,却依旧惨败,所以,小妹已嫁人了,实在是惨矣惨矣啊。要是哥在,也许还能帮我一帮。
贾辰彦娶我,恐是为了借我们家之势往上爬。我不懂朝堂之事,但是感觉最近并非风平浪静。近日贾辰彦也要去边境,说是要帮你一臂之力,小妹认为他一趋炎附势的小人,不可全然相信。所以大哥,务必记得要提防提防他,防人之心不可无。蕊卿书。”
写完,又想起苏衡走之前说边境环境与王都不同,有长相奇异的石头,当地妇女喜欢串起来做成饰品。于是又在信上加了一句:大哥大哥,记得给我买的石头珠子。
然后将信方方正正地折了好,吹了蜡烛。
卯时,后院的公鸡早已经打了几遍鸣。
“大人放心,我必是尽力看护她的。”贾辰彦嘱咐了秦婆婆几句。
“哦,婆婆,她爱乱跑,以前在苏府的时候师父就没拘着她,你且让她随了性子去,每次服侍的人带够就好。” 毕竟,檀旭阁还住着位故人呐。
等苏蕊卿一觉醒来时,贾辰彦已经穿戴好盔甲准备进宫请命了。她只觉得趴桌子上睡了下半夜,起来胳膊都压麻了。
信,写好的信可不能忘了。
“贾辰彦!”
苏蕊卿小跑两步到了厅堂看见他。
“我正准备去找你。” 此次一分别,不知要过多久能相见。
“不用,我听见动静,也差不多醒了。贾辰…”苏蕊卿看了看周围,想起来不是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