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天,林宗泽打电话过来,说在外地赶不回来,让他们去酒店订个年夜饭吃。
挂断电话后,林歌没什么反应。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在他的记忆中,每个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林宗泽的生意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过就算他在家,林歌也不会和他一起过。
往年……往年怎么过的来着,好像就是买点速冻饺子,自己煮一碗吃。小时候个子矮,他就踩着凳子,因为没什么生活常识,煮破了好几次,所以只能吃面皮肉汤。
这也导致了他特别讨厌吃饺子。
今年倒是有两个人,但林歌并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同。
早晨起床后,林歌难得的没有立马学习。他从电视柜的抽屉里取出几张红色大钞,过去敲了敲林断的房门。
很快林断探出个头:“哥?”
林歌一愣,明明几天前就开始这么被叫了,他却总是不适应。
他不是很喜欢听林断这么叫自己,就没应。
伸手把钱递过去,说:“拿去过年。”
林断微怔,没接,抬头看着林歌。
“……”
林歌又有些不耐烦了,把钱塞进林断手里,转身就走。
林断一把拉住了林歌,见他回头,又连忙松开。
“对不起,我就是……”林断顿了顿,说:“年夜饭,今晚我做饺子?”
林断穿着薄棉格子睡衣,捏着衣服下摆,话说的没底气,略微局促,但多少能听出些恳求的意味。
林歌看着林断,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行。”
“那我去买菜?”
大年三十哪儿来的商场给你买,林歌不是很想让他去,但多少被过年的氛围所感染,表示他也一起去。
林断洗漱完毕,收拾好后提着个布袋就来敲林歌的门。
“走吧?”
林歌视线在林断身上停了一会,问他:“你就穿这么薄?”
外面零下十几度,刮着大风,林断只穿了个毛衣和厚外套。
林断低下头,用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说:“没事,我不冷。”
林歌别开眼,先下楼了,林断一如既往跟在后面。
路面上有积雪,冻得挺瓷实,林断蹲下身,用手在上面压了压也不怎么塌。
林歌偏过头看了眼身后玩雪的林断,脚步稍微放慢了些。
心里叹了口气,他想,这点时间够自己背一轮生词,也不知道跟出来干什么。
大年三十这天实在没几家商铺开门,两个人转了大半个县城,也没买到什么,回来的时候林断有些蔫。
提着东西回到家后,差不多快十二点,林断收拾着就去做饭。林歌站在客厅里看了会林断忙活的背影。
他发现这个人其实性格并不闷,起码不像刚来时候的那个死样子。
屋里暖气热,林断就穿着件灰色衬衣,袖子推起,肘关节微微泛着粉色。
“我中午给你煮米粉?”
林歌移开目光,“嗯”了一声。
不能好吃懒做,林歌也忙活着找事做。
把晾的衣服收好,擦了桌子扫了地。皱着眉思考每种花该浇多少水时,林歌听见厨房里有人打了个喷嚏。
回头看了一眼,林断低着头在切菜。
摆烂般,最终每盆花草雨露均沾。
放下水壶时,林歌顺便从药箱里翻出个感冒冲剂。
手里捏着药,又不太想进去和人搭话,就悄悄推开了林断房门,准备把药丢桌上。
走进屋子后才发现,这间卧室格外的冷。两人的房间都晒不到什么太阳,湿气很重。可他的房间暖气很足。
林歌蹲下身子,手背放在地板上试了试,这个温度根本供不了暖。
他站起身,四下扫了眼屋内的摆设,视线在角落里的行李箱上停留了一会。
床上的被子看着不怎么厚,过去摸了摸,撑死就五斤棉花。
林歌又想到些什么,走过去拉开衣柜,发现果然没什么正经防寒的衣服,挂着的那几件棉衣根本不顶用。
回头,他又扫了眼角落里的行李箱,盯着看了一会。
“饭好了。”林断把粉盛好,放在桌子上叫了一声。
林歌应了一声,走出房间,去厨房取了两双筷子,顺便递给林断一双。
“哎,谢谢。”林断接过,坐在了林歌对面。
林断做的米粉挺好吃,鲜香微辣,上面盖着个煎蛋,还有几片青菜,除此以外还放了火锅丸子什么的。
“我看冰箱里有什么就放什么了,好吃吗?”
林歌正吸了一大口,猛地被辣椒油一呛,咳了起来。
林断忙起身倒了杯水过来。
“你吃不了辣啊?”
林歌咳得满脸通红,喝水的间隙中点了点头。
林断低头看了看汤上飘着的几丝辣椒油,说道:“那以后我注意。”
“没事。”林歌顺过去后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林断看着埋头吃饭的林歌,有一刹那的出神。眼睛眨了眨,他低头慢慢吃了起来,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吃完,林断自觉去刷碗。
林歌起身烧了一壶水,冲好了药剂,放在餐桌后转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