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笔，将合同中的空白段通通抹去，并写上，‘除签字处外，本合同正文无任何手写条款。’

亚雌惊讶的挑挑眉，“您真的非常熟练，”他露出政界老狐狸的惯常微笑，“能经住诱惑，拒绝成为法人，就已经够让我吃惊了。您的谨慎更是让我刮目相看。”

顾清并没有被他的吹捧迷住眼睛，请他到茶室内喝一杯茶，并将合同全文发给了蛾种军法务部，让他们帮忙审查。

亚雌笑意吟吟的帮他斟茶，“其实做法人有什么不好，掌管这样庞大的工程，能带给您的，绝不仅仅是星币那样简单的财富。说不定，您能成为第一位雄虫议员呢。”

顾清帮他清理掉了茶漏上的残渣，“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况且，无限连带责任…”顾清笑了笑，“不知道我有什么资产，还能入您的眼？”

亚雌轻笑，故作伤心，“您误解了，我只是想和您更紧密的合作罢了。”

顾清没有说话，只认真沏茶。

四五分钟之后，比法务部消息来的更快的，是塞德里克的电话。

他好像才从一场小规模的突击战中下来，虫化后的虫纹带着鳞甲，浮现在他坚毅的脸上，金色的头发几户被汗与血浸透，湿漉漉的粘在他脖颈上。

他挥开周围的一些触手残肢和石块碎屑，在宇宙中悬停，智脑环被他握在手上，怼在眼前，一股凶煞之气简直铺面而来。

“伯特·怀恩，”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顾清身边的亚雌，漂亮的眼瞳里炸开点点血丝，“别惹怒我。”

亚雌见多了这种场面，并不会简单就被吓倒，他镇定的说，“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呢？我想我很有诚意。”

“军工厂出品的武器，同等条件下，优先供给伯特·怀恩雄主所属的家族。”他几乎一字一字，把话咬碎了吐出来，“你想干什么！”

亚雌怀恩眨了眨他黑色的眼睛，“如您所见，我是一只亚雌，做不了雌君，但我愿为了我雄主的雌君，贡献出我所拥有的资源。”

他看了一眼顾清，又看看塞德里克，极具暗示性的说，“或许，您的蛾种军，会需要一个政界家族的支援，就像我，需要一位军团长的庇护一样。”

顾清猛地望过去，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在被迫和塞德里克结婚以后，这样快的，就迎来这个局面。

他们把他当什么？交际花？虫卵提供者？吉祥物？利益输送的纽带？

亚雌恭顺的垂下眼睛，“我为我之前的冒犯道歉，您知道的，亚雌没有那样强大的战斗力，就总是喜欢在另一些地方寻找安全感。”

“您的雄主已经拒绝了我的第一版合同，无限连带责任也已经从合同里抹掉了。”

顾清听明白了，他之前问，亚雌看中了他的什么资产，才会想用合同陷阱将他套牢。现在看来，亚雌看中的，是塞德里克的家当啊。

这种充满算计和利益的谈话让他倍感疲倦，索性丢下智脑环，径直离开了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