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起过去他老是叫她小鬼仍有不爽之意,握着微凉的瓶身嘟囔道:“我可不是小孩子。”
钟行拿起酸奶替她拧开盖子,重新放回她的手心,“我从来没认为你是小孩,不然...”他倾下身咬耳低笑,“我得多禽兽啊。”
陆七不留痕迹地推开他的脑袋,摸了下烫红发痒的耳垂,“你的认知蛮清晰的。”
他捏着她的食指,摩擦着上面结痂的细小伤痕,嗓音低哑,拖着长长的腔调,“怎么不继续躲着我了?”
“躲你?我为什么要躲你?”陆七底气不足地游开视线,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唐祠哥好慢啊。”
他将她拦腰抱坐在自己大腿上,虽不是跨坐的姿势但也极其暧昧,她推着他硬挺的胸膛,咬紧牙关,压下声调恶狠狠的威胁,“你再动不动这样,我就真的躲着你了!”
“是谁撩了人就走?”他惩罚似的捏了把她的腰。
陆七的腰部比较敏感,经他这么一掐,反射性地往旁边瑟缩,“是你先挑拨的,怪得了谁!”
钟行没有松开手,眼睑耸拉着看她,享受这份悠闲自在的时光。指节若有似无地轻点她的腰肢,直让她发颤,“亲我一下就放你下来。”
“你...”她收住声,随即瞄一眼在厨房忙活的唐祠,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他脸颊上啄一口,“放开我。”
他抿下唇线,声音端的漫不经心,略是不满的摸向被亲吻的脸颊,“就这?”
“你还想怎样?”陆七恼怒地掐住他的脖子,稍微使了点力气,“别得寸进尺,快放开我。”
“这么粗暴?”
他也不气恼,脖子上的两只手并未怎么使力,呼吸还很顺畅,只是这只被他惹怒的野猫可不能再挑逗了,不然等会还真得气急了挠上他两爪。
在唐祠做好面时,他碰巧放开手,陆七迅速坐到旁边并远离了一段距离。
得离他远点才行,我是谈恋爱,又不是卖身!
唐祠端着两碗面放到茶几上,他没有胃口吃饭,所幸坐在对面焦急的等待他们吃完。
一刻钟后,两人满足地放下筷子。唐祠也不像往常那样收拾碗筷,直接掏出包里的一幅水墨画递给陆七。
看到画的那一瞬,她不免瞳孔一缩,稍稍睁大些眼睛,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和凝重。钟行留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再看向画时,觉得这画中之人甚为生动形象。
“两天前的晚上,我在便利店捡到一个砚台,奇怪的是它出现的很突然,现在也不知道丢在哪儿了?捡到砚台后的第二天,我就磨墨练了会儿字,可在去上厕所的间隙古灵就不见了。开始我以为她是躲着魏木,可那天直到晚上她都没有回来,我又等到魏木去上学后叫她,但她都没有出现。”
陆七拿着画问他,“这画你是怎么得来的?”
画中人正是消失的古灵,同宋婉婉家的画一样,真实得就像活人,这股淡淡的墨香,别无二致。
“我也不清楚,这幅画是我在地上一摊宣纸中发现的,我还以为是古灵画的。现在想想,她碰不到这些实物,不可能是她画的,这幅画像来的实在奇怪,跟那个砚台一样。”
钟行拿起桌上半罐啤酒,微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胃,他把玩着已空的罐子,斜睨一眼深思不语的陆七,“你见过相似的画?”
“今早刚见过。”她摸一下墨迹,发现已经干涸,“南珠的同事昏迷好几天了,我在她家里看到过跟这个类似的画像,那上面画着南珠的同事,但她家里并没有墨水。”
“这...”唐祠惊愕万分,忙问:“小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过那女生,她的灵魂不见了,所以才会昏迷。”陆七凝视古灵的画像,愁结难消,“在她家我感受到一股妖气,虽然很微弱,但我不会认错。”
钟行稍皱起前额,靠在沙发上松弛的身体有了分沉静的冷厉。
“那这是妖怪做的?”唐祠说出猜疑。
“我不敢确定。”她思量许久,敛神召唤出额心的彼岸,刹那间,画像的每根线条抖动起来,似在害怕。红光消失,画像又恢复平静。
他们都看到这奇怪的景象,唐祠更是目瞪口呆,头疼得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棍,“这...为什么画会动?”
陆七将画还给他,“看来我没猜错,她们的灵魂都被束缚在画里了。”
“你是说古灵现在就在这副画里?”唐祠耳朵里轰的一声,脸色变得惨白,僵硬的坐在原地看着画中的恋人,“她就是...古灵?”
“对,这就是她。”
唐祠思绪一片空白,脑子有些昏沉,回过神后急问:“小七,你有办法救她出来吗!”
“得找到搞怪的元凶才行,这跟锁魂镜不一样,我也只能感受到画里有微弱的灵魂波动。”陆七伸了伸酸涩的腰杆,对他投以轻飘飘的安慰,“你说的那个砚台很可疑,找到它或许就有办法了。”
“好,我回去仔细找找!”
唐祠当即站起来就要走,却被她叫住,“你不是都找过了吗?如果真是这东西搞的鬼,它估计早就逃走了。”
“那怎么办!”
“着急也没用,你就安心等着呗,她在画里又没缺胳膊少腿的。”陆七无语一瞥,觉得他有点太小题大作。
“我怎么能放下心来...”
见他颓丧着头,陆七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冲钟行挤了两眼,示意安抚下情绪。
毕竟男人之间比较有话题,也相互熟悉。
可钟行并不打算安慰,这种事说什么话都是废话,还不如就让他自己安静的待会儿。
“专门把人灵魂画进画里的妖物,挺稀罕的。”
既然他开口,陆七顺着问:“大叔,你怎么看这个作祟的东西?”
“困住灵魂...”他轻喃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的冷笑,“跟他的手段很像。”
迄今为止,他们遇到的很多鬼怪与其都有些关联。
“你怀疑是面具人?”
“嗯。”
“他真像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钟行抓起她的手,取出茶几上的药箱,棉签沾上碘伏轻轻擦拭她食指上的口子,“不疼吗?”
“疼啊。”她抬起已经贴上创口贴的食指,煞有其事地说:“这可比用刀割开疼多了,所以我无法理解古代那些咬舌自尽的是有多想不开。”
这种自杀方式,还不如撞墙呢。
“你一天脑洞跳的挺大。”他勾起唇,优哉游哉地开口,声音透着一股轻松愉悦,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她轻哼一声,“我就当你是在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