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休养了两三天,他们便回程。
车上,三人都一言不发。
坐在后座的陆七,不时抬眼窥探驾驶座上的人,她心底有股气不知道怎么宣泄出来,只得郁闷的将视线投向窗外的荒景。
该死该死!我怎么会...要命!
她不自觉又瞄了眼...刹那,烦闷地咬住唇。
钟行已经察觉到她多次饱含怒气和燥意的目光,这下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老看我干嘛?心虚什么?”
“我...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陆七撇过头,拱鼻一哼,“我是看唐祠哥!”
闻言,唐祠虎躯一震,他是真的心虚。
“咳咳...”唐祠下意识摸了下佛珠,“我...你看我干什么?”
陆七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顺口问:“你老摸你的佛珠干嘛?”
他的心咯噔了下,连忙松开佛珠,强压下心底的惊慌,却因紧张习惯性地握住了手。
“没...没什么,就是无聊,摸着玩玩。”
钟行轻瞥他一眼,留意到他交握的手,“你紧张什么?”
“没、没有!”唐祠松开手,慌乱地偏过头看向窗外,“对...对了,盒子里有发现,小七被绑架后,我一直没机会跟你们说。”
“什么发现?”陆七问。
唐祠稍稍平复了心绪,正色道:“原来盒子底部有个机关,紧握两边向内用力才会打开,那里面装着一条...不,应该是一块被割裂的锦帕。”
钟行单手握住方向盘拐了个弯,“上面写了什么内容?”
“绣了一幅山水。”唐祠将那条锦帕掏出来,他出门的急,一直带在身上,“就是这个,但它被分成了好几份,这只是其中之一。”
陆七倾身,将锦帕接到手中,细细观察。
刺绣很精湛,布料也是上等的,只是幅山水。
“没什么奇怪的,如果真分成了几份,那得找到其他的这幅画才完整,绣的内容也才知道。”
唐祠认同的点头,“但是我之前见过差不多的锦帕,就在魏木的行李里。”
“他也有?”陆七惊道。
“嗯,我做过对比,两条锦帕的布料一致,连边缘的撕痕都能重合,而且放在一起,山水也是吻合的。”唐祠推了下眼镜,眉间愁虑不减反增,“这不是巧合...魏家怎么会有那座墓穴的锦帕,而且还被分成了几份,到底是为什么?它有什么秘密?”
钟行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搭在车窗上,指间夹着香烟,准备抽一口时突然想起那张嫌弃的小脸,轻睨了眼后视镜,默默掐灭。
“那小子怎么说?”
“他说锦帕是他妈妈给的,他也不清楚这里面的事。”
“有意思。”
陆七微挑眉梢,无语地盯了眼钟行。
有意思?
她的头都快大了,一茬接着一茬,实在太累了...
“除了锦帕,就没其他发现?”陆七换了个姿势,不小心碰到伤口,她呲牙轻“嘶”了声,“一块破帕子,保存的还挺好。”
“盒子上应该涂了特殊的漆料,所以能长久不腐化。”唐祠继续说:“里面虽然有几行小字,但没什么特别意思,大概就是睹物思人吧,这盒子里装的是墓主人心爱的女人的遗物。”
“一根簪子和碎锦帕。”陆七撇下嘴,蔑笑道:“这也太寒碜了,他不会给他的女人多买点吗?”
唐祠尴尬地笑了两声,“古人的想法,我们也不能用现代的思想去评判。”
“不管古代现代,哪个女生会嫌弃自己的首饰多。”
钟行瞟了眼后视镜中的脸蛋,眸底多了丝玩味的笑意,“看不出来啊。”
“这不是常识吗?”陆七微仰头,语里多了分鄙视,“大叔,你天天跟女人混在一起,还不知道这些?那你白混了。”
“哦~”钟行抿了抿嘴角,唇边漾出抹浅笑,“那你教教我呗。”
陆七愣了下,目光怪异的上下扫视他,倏地,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要被吸进去,她迅速扭开头抿紧唇。
“我跟那些女人可不一样。”陆七冷哼一声,嘲谑道:“我只喜欢钱。”
唐祠一愣,忍不住笑出了声。
钟行一双凉眸看着她,眉梢好看地扬起,薄唇漫着淡淡的笑意。
“对了,你们说西夜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害了整个国家,此后估计都会埋藏于沙漠中。”唐祠慨叹道。
“对生命的贪婪呗。”陆七敛去玩笑,“树和花都是壁画上的使者给他的,可以说使者是主谋。虽然不知道这个使者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他知道彼岸。”
唐祠默默点下头,“壁画上那段字,我觉得肯定有什么深意。彼岸现,神笔来,唤百鬼,决生死...”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七不自觉地摸了摸额头,愁绪笼罩整张小脸。
彼岸是这个吗?神笔又是什么?
钟行掏出一颗珠子往后一扔,“这是从西夜王胸口挖出来的,应该就是壁画上提到的发光的珠子。”
陆七右手一抬,稳稳接住,眸子陡地亮了亮,顿时笑裂了嘴,爱不释手地摸着珠子。
“你竟然挖出来了!”
干得不错啊!
“小七给我看一下。”
唐祠接过珠子细细观察,乒乓球一样大,白天遮住了光芒,透着淡淡的蓝光,十分通透。
“夜明珠吗?”陆七问。
“不清楚,可能是吧。”唐祠将珠子还给陆七,只摇了下头。
钟行瞧见她贪财的模样,唇角微不可查一扬,“珠子要仔细查查。”
或许能查到那个使者的线索。
陆七连连点头,目光一直落在珠子上,“好啊,查完之后,我们平分了吧。”
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平分?”
钟行轻挑眉,回味着这个词。
陆七冲他谄媚一笑,“大叔,见者有份。”
“不行。”钟行单手握住方向盘,向她伸出手,喉间隐含轻笑,“我的。”
“...小气!”陆七绷着脸,狠狠瞪了下他的侧颜,随后大力将珠子塞到他手心,“不行就不行!谁稀罕了!”
钟行收回珠子,摩擦了下光滑通透的珠体,眼底笑意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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