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村外,车子熄了灯与黑夜融合在一起。
惊雷带着他们缓缓向村里走去,村民看到他们赶忙拿起棍棒镰刀,但被惊雷拦下。
“别动手!”惊雷看到走来的咋木等人连忙开口,“咋木!拦住他们!”
咋木抿着唇犹豫道:“先让他们去见乌婆婆。”
惊雷犹思片刻,重重点头,“好。”
陆七他们互觑一眼,跟着他们向乌婆婆住的小屋子走去。
路过一处柴房时,一阵细琐的‘呜呜’声传来,陆七寻着声音疑惑看去,不免惊讶一下。
“你们怎么把他们也抓来了?”
咋木看向柴房,“东西还在你们手上,他们是你们的人。”
他和那个村民刚走到村子附近就看到钟河他们父子偷偷摸摸的在林子里走,于是便趁他们不注意将其打晕绑起来。
陆七收回视线,冷漠地摇了摇头,“我跟他们不熟。”
唐祠拉住她的胳膊神色纠结,“小七...”
“开个玩笑啦。”陆七撇着嘴,冲柴房的两父子吐舌道:“溜那么快还不是被抓了。”
村里几乎一半的年轻男人都已埋葬在墓里,周围举着火把的老幼妇孺皆有。
乌婆婆屋前,陆七舔着干涩的唇,“老...乌婆婆东西我们给您抢回来了。”
“如果不是你们,他们不会死。”
屋内传来一道冷声,声音沙哑而沉,带着丝丝悲伤。
钟行不由冷笑一声,语里染着散漫的讥讽,“这其中因果追究起来,谁分的清。”
“没错,倘若当时你信我们,便不会有这些事端。”陆七又冲屋内叫道:“当然啦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不过我得再澄清一件事,我们现在依然没有敌意,至于墓里发生的事我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了,那三个黑衣人的事你问问惊雷春雨便知真假。”
乌婆婆走到门前,阴冷的视线紧紧锁在他们身上,“咋木已经告诉我黑衣人的事,你们...”
陆七微抬下巴,“我们是来讲和的。”
“东西呢?”
她会意,取下小背包准备拿出坛子。
徒然,她一把扔掉背包,“哐当”一声背包落地。
钟行眼睛一眯,火光下低垂着漆黑的眼看向她,“怎么了?”
陆七揪着整张小脸,神色有些难以言喻的古怪及...一丝痛苦。
“坛子破了...”
应该是在墓里打斗时摔破的,她当时摔来摔去的应该就是那时磕着了,虽然打开过背包但是坛子在最下面她也没怎么注意,况且破的还是坛底...她真是要疯掉了!
“那、那...”唐祠偷偷瞄向脸色逐渐阴沉下去的乌婆婆,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这下可怎么办?”
陆七嫌恶地拍了拍手,似乎想要将手上碰到的什么脏东西弄掉,“我才是要疯了!那只臭虫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不会在我身上吧?!
那她真是要崩溃到发狂了!
钟行垂眸睨一眼她紧张又抓狂的样子,慢慢走近准备拾起背包,她连忙上前制止,“别动!万一在里面怎么办?”
“这么怕虫?”
嗓音低哑,拖着懒倦的长音,胸腔里漫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我!”陆七冲他后背拱鼻瞪道:“墓里的虫子你还没看够啊!”
不是因为他嫌自己命大,只是他发现这坛子即便破了,乌婆婆虽然当时惊诧一下,但反应并未太过激烈反而是冷静的出奇。
再者...陆七还活蹦乱跳的说明危险很低。
陆七冲乌婆婆喊道:“我不是故意的啊!”
钟行捡起背包扔给她,那个破坛子已经在他手中,仔细掂量几许,里面已经空了什么都没有,不过他好像嗅到一股极淡的药味。
“你仔细找过没?”陆七两根手指捏着背带,伸长了胳膊离她远远的,小心地晃了下背包,“真不在这里面?”
“胆子怎么变这么小了?”钟行眉梢懒懒一扬,唇边勾起调促的弧度。
陆七喉咙一卡,瞪着圆目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惜命。”
钟行拿着坛子朝前走了两步,“坛子里的东西不见了您似乎并不着急。”
沉寂片刻,乌婆婆掀起褶皱的眼皮望向村民,“你们先回去。”
咋木他们无声离开,惊雷和春雨犹疑地看向乌婆婆。
默而,乌婆婆又淡淡的扫一眼孟雁云和唐祠,“惊雷,春雨,你们带着那两位先回去。”
唐祠犹疑的上前两步,神色多了几分着急,“乌婆婆这是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吗?”
乌婆婆说完便转身走进屋里,“你放心,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唐祠,你们先跟惊雷回去治伤。”
“你也得尽快疗伤。”孟雁云额间冒着细汗,脸色苍白而虚弱,她此刻只凭着一口气撑着。
陆七斜睨一眼,抱胸幽幽道:“阿姨说的对,大叔你就快回去治伤吧。”
钟行眼皮轻垂,看着孟雁云虚弱的样子眉梢微蹙,又对唐祠说:“先带她回去。”
“阿姨你肩上的伤得尽快用糯米敷,不然发起狂来我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陆七笑的格外人畜无害,甚至还有点甜,她接着对唐祠说:“你们先跟春雨回去,放心啦要是她想干什么早就出手了。”
闻悉,唐祠算是放下心来,他和春雨搀扶着孟雁云缓缓跟着惊雷离开。
屋内灯光很暗,只有一根蜡烛在桌边微弱的摇曳。
“你究竟想怎么样?”陆七冲里屋的人叫道。
钟行将坛子放到桌子上,“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对吗?”
陆七一惊,“没有东西?”
“要是有,你这条小命早没了。”钟行轻勾唇角,继而又望向里屋,“她也不会这么冷静。”
“那他们怎么还紧追着这空坛子不放?”
“不清楚。”
“你猜的没错,这里面是空的。”
乌婆婆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阴冷而沉寂。
陆七心下顿时一松,但她想到墓里发生的事又不免疑惑,“但在墓里那些虫子确实害怕这个坛子...”
“没准是怕你。”
钟行双手插兜,懒懒散散的站着,眉毛轻挑,恶趣味的勾了勾唇。
“你才可怕呢!”
他鼻腔里溢出一声懒漫悠长的“嗯”声,火光里眼眸深幽肆意,玩味的舔了下薄唇,“是吗?”
陆七微楞,不知为何她莫名的有点不敢跟他对视了,眼珠子一动,撅着嘴撇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