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陆七是被楼下的叫骂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无语地看着旁边紧靠自己而睡的人,掀开被子便开门向楼下走去。
叫骂声来自谭静书,她又在训骂下人。
陆七走到厨房,帮那个被骂的年轻下人拾起地上摔碎的碗片,“摔碎个碗而已,姐姐何必跟她较真。”
“谢谢你。”女生接过碎瓷片,随后走进厨房继续做早饭。
女生很感激陆七,因为昨天也是陆七帮她哄睡好婴儿的。
“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叫我小琴就好,我比你大不了几岁的。”
陆七微点头,脸上挂起一个甜甜的笑容,“好,叫小琴姐可以吗?”
小琴羞涩地点了点头,她昨晚也见识过陆七的厉害,不禁心生佩服和尊敬。
“小琴姐,你一个人要做这么多活吗?”
“以前还好,有二...现在也还好,还有梅姨帮我。”小琴洗着一把青菜。
陆七微眯起眼眸,“以前那个杜思月也会做饭?”
小琴畏怯地看了看四周,而后贴到她耳旁低语,“你别说出去啊,夫人不喜欢二嫂子,经常让她做一些下人的活,即便是怀孕了都还让二嫂子帮她洗衣服呢。”
“对那贺玉兰也这样?”
“不,夫人很照顾大嫂子的,还让我们经常炖汤给她喝,但二嫂子就...”
陆七撇了下嘴,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怀的都是陈家的孙子,待遇还真是天差地别。”
“谁说不是,可能大嫂子怀的是她的亲孙子吧。”小琴声音很低,却隐有几分愤愤不平。
“杜思月跟贺玉兰是同时怀孕的?”
小琴歪头想了两秒,重重点头,“嗯,她们是同时怀上的,可惜...最后二嫂子的孩子没保住。”
“怎么早产了?”陆七凝声道。
“那天夫人让二嫂子去洗衣服,二嫂子有些不舒服就拒绝了,夫人就生气地推她一把,结果二嫂子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我本来打算叫救护车的,但夫人不让说外面下雨堵车会耽误,就让在家里接生,唉...最后两个都没保住。”小琴抿着唇瓣,神色忧伤。
陆七眸子微沉,“谭静书接生的?”
小琴点了下头,“嗯,夫人说她以前在农村的时候给别人接生过。”
“你可看到接生的全过程了?”
“没有,我刚换了一盆热水进去,就看到夫人抱着婴儿说大人小孩都没保住。”
陆七折着一根青菜,“杜思月在这儿过的还真不像个富家太太。”
小琴格外认同,“可不是,她过的比我还惨,老公不疼,婆婆打骂,公公也不搭理他们这事,简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对了,陈敏思的表哥也住这儿?”
“他是来吊唁的,家里又出了这种事就留下来陪他们,陈小姐很喜欢黏着他的。”
“小琴姐多谢啦。”
陆七放下青菜,撇着嘴走向客厅,这陈家的事还真够无聊的。
陈忠见她走来连忙起身,颇为毕恭毕敬,“大师,不知什么时候为我们除掉这恶鬼?”
“今晚。”
“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
陆七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不用,你们为自己准备一把伞即可。”
“我看你跟那招摇撞骗的道士是一伙的!”谭静书坐在边上怒讽道。
“哦~既然不信,我走便是。”
谁还想帮了,白拿钱谁不乐意。
说着陆七便起身准备离去,陈忠赶忙起身留住她,“大师还请见谅,她是妇人之见,您不用理会。”
谭静书起身怒指,“陈忠你...!”
“够了,你昨晚是没瞧见吗?!”
“我...!”谭静书被吼得说不出话,压着火气一屁股坐回去。
“大师我再给您加一倍,请您一定要帮我们。”陈忠直直地看着她,眼里锐光不减。
闻言,陆七眉梢微不可查一挑,慢慢坐了回去,“陈老板,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计较。”
陈忠松了口气,笑道:“多谢大师。”
晚上悄然而至,今夜风声如鬼吼,注定不太平。
偌大的客厅今晚却只有一人,陆七已经叮嘱他们待在房间里别再出来,人太多只会碍着她。
坐在床上的邓紫陌举着伞害怕地盯着漆黑的大门,就怕一个鬼影突然冲进来。
我难道举着伞就行了?
陆七自然不是唬他们的,产鬼怕伞,这也是避免杜思月近他们身以迫害。
楼下,灯光突然“扑哧”一声熄灭,陆七抬眼轻扫四周。
“你勿在此作乱,即便杀了他们也无事于补,还是快些去投胎吧。”
她并不想杀她,杀鬼自然不同于杀人,鬼灭而魂散,阴阳界再无此人。
“我说过,挡我者死!”
右侧一处黑影猛地袭来,陆七攥紧早已准备好的红绳往她身上迅速一套,双手一拉杜思月霎时痛苦地仰着头咧着血唇“嗷嗷”大叫。
陆七双手捏咒,准备念咒超度,突然一个黑影从楼上冲下来,她余光一瞥连忙翻身避开,紧眉看去。
是那个小儿鬼,她一直没把它收了是因为觉得这东西伤不了人性命,也想让谭静书多受受罪,哪晓得母子情深竟会冲下来帮杜思月。
小儿鬼“嘤嘤”地哭泣着看向痛苦地杜思月,倏地,它目光变得凶狠起来向陆七疾冲过去,陆七拿起符咒便朝它额头袭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