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把那堆赃物藏到柜子深处,狠狠锁上了柜门。
阿飘手里把玩着从陈生手里拿到的钥匙,思索一番有些迟疑,“其实偶尔看看杂书也没什么,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
陈生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揶揄,“怎么,我这个大师兄还没来得及管教,你就要先一步求情了?”
“哈哈,也谈不上求情吧?”
“只不过……”
阿飘脸凑近了陈生,轻缓的气息拂过陈生的脸庞,仿佛是两人交缠的呼吸。
陈生下意识屏住呼吸,然后侧过头去。
“好了,我心里有数,但是人魔恋的书他们还是少看为好。”
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他支吾半晌。
“特别是这种,写的特别……特别,额……”
耳朵上的红晕渐渐蔓延到了脸庞,阿飘没有看到书的内容,但看他的反应,也大差不差猜出来了一点。
他沉默的把铜制的钥匙捏碎,咬牙切齿。
“成何体统。”
陈生摇摇头躺下来,最近天气愈加寒冷,他时常感到困顿。
“又要睡了?”
“嗯……”
“睡吧。”阿飘将他缠在脖颈里的发丝拿出来,然后动作轻柔的给他盖上一条薄毯。
阿飘看了会他的睡颜,身影慢慢消散。
夜晚的宗门蝉鸣阵阵,陆霁不修边幅的躺尸在草地上,数着天空繁星,嘴里还叼着根草。
沙沙声作响,吸引了已经昏昏欲睡的陆霁。
“嗯?”
他直起腰杆,疑惑的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拿起剑站起身,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寂静无声,此时一阵风刮过,带着冬日独有的刺骨寒意。
陆霁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曾经听过的那些志怪故事在他脑子里回荡。
深夜,阴风,和一个胆大包天帅气潇洒充满气度的主角。
陆霁忍不住小小的臭美了一下,竟一时之间盖过了恐惧。
他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走的格外缓慢和小心。
陆霁看着地上一条白色的,长长的不明物体入了神。
他小声嘟囔,“这什么啊……啊!”
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陆霁差点叫破嗓子。
“是我。”
月光照在来人的脸上,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出现在陆霁眼前。
“大……大师兄?”
“是我。”来人回应一声。
陈生抱歉的笑了笑,“我吓到你了吧,前几日刚叮嘱过你注意一下宗门口的情况,这次特意来问问你。”
陆霁心脏还在砰砰砰的跳,闻言挠了挠头。
“大师兄,你走路怎么都没声啊,难不成御剑飞来的吗?”
陈生笑容依旧,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陆霁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他一向心大,这点插曲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
“对了对了,大师兄你来看,我刚刚听到了怪声,然后一看这边有条东西。”
陈生依言走过去,薄如蝉翼却僵硬躺在草地上的一条,一条……
陈生皱起眉,下意识想用剑将这东西挑起来看看,但想想那人躺在榻上抱着剑不松手的样子,微微叹口气。
他回头吩咐道:“不用再看着了,好好休息吧。”
陆霁早就困了,听到解放的消息打了个哈欠就转身离开了。
“行,大师兄小心啊,总感觉这里不干净……”
剩下那句话陈生自动无视了,他心里暗自思索。
“蛇蜕啊……”
“这莫非是……”
陈生一觉睡到自然醒,精神抖擞的爬起来,却发现怀中有些不对劲。
他低头一看,莫名其妙的,竟然抱着剑睡了一宿。
“可能是昨夜睡姿不太安稳吧……”他在心里暗自腹诽。
阿飘此时也飘出来,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底一圈青黑。
“你怎么了?”
“昨夜没睡着,太困了。”
陈生疑惑,“心魔也需要睡觉吗?”
阿飘坦然,“当然了,一直清醒着也耗费我的力量的。”
陈生不置可否,虽然不相信他的鬼话,但是他总不会半夜偷偷溜出去做什么,索性不管他嘴里的话是真是假。
距离他那日叮嘱陆霁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他昨日本来打算去询问的,没料到半路偶遇师弟师妹误入歧途。
“唉。”
数不清叹了多少气,陈生套上一件披风,开门出去。
峰顶恐怕是宗门最冷的地方了,陈生用手拢了拢披风,将想钻入衣衫内的寒气隔绝在外。
呼吸也开始冒着阵阵白雾,今年天气冷的很突然,不过陈生已是金丹,并不怕冷,只不过他一直很讨厌冷风打在身上的感觉,所以每年冬天都会裹着厚厚的大氅。
“大师兄大师兄!”
陆小师弟也顶着两个黑眼圈,但是精神抖擞,甚至还能又跑又跳的到他面前站定。
“师弟好,我是来……”
“大师兄在这边这边,快来快来。”
“啊?”
陈生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跟着他到了一处草地上,“怎么了?”
陆霁指着草地上的蛇蜕,然后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