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陈生脾气变化这么大。

修真界一共有四大种族，分别是人、妖、魔、仙。

其中仙最为强大，因为他们不仅寿数漫长，连天赋都被天道眷顾一般，极为强横。

妖族则是由各种精怪化形而来，修为并不特别高深，但大部分妖族医术精湛，所以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妖族的医者，往往会受到尊崇。

而人族，寿数不比仙人，身体又没有妖怪素质好。

最开始，他们只是最弱的种族。

直到时光飞逝，人界一个个强大的修者出现。

虽生命如流星般短暂，但成就同星辰一般高挂苍穹。

到这时，那些睥睨天下的强者，才愿意注视曾经被视为蝼蚁的凡人。

他们惊讶的发现，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居然能在短短百年之内做到修为与他们这些千年的仙或妖僵持不下。

有更甚者，甚至让他们都感觉到束手无策。

可叹他们并不用多加戒备，因为人类的寿数实在是太短了。

即便到达顶点，也无法阻拦生命的流逝。

但人类依旧变成了让他们忌惮的族群，一个个的天才，加上强者不断留下的传承。

没有人知道人类的极限在哪里，似乎只要他们想，那修真界迟早会被他们踩在脚下。

但人妖仙并非只有优点，他们在修为阻塞时，或者遭受到极大打击和一些特定的条件下，都会产生心魔。

有心魔者，已是入魔。

倘若被发现，必须杀无赦。

所以最后则是魔族。

似乎生来便是低贱的，卑微的。

魔族极难杀死，修为越强生命越是顽固，而部分魔族就是靠着吸取别的修士的修为增进修为。

他们大多数无恶不作，烧杀抢掠。

但他们一族天生就容貌姣好，经常会有热血上头的修士，以爱之名，沉沦在魔族设下的圈套里。

最后轻则修为尽散，重则死无全尸。

所以人间界极为痛恨魔族，心魔会让人回忆起最痛苦，最不愿面对的事情，而这些恐惧，悲伤，绝望则是心魔的养料。

越是退缩，越是强大。

反之，若是能抵抗住心魔的侵蚀破而后立，那修为也会突飞猛进。

但那些未曾抗住心魔的修士，只能修为尽失从此当一个郁郁寡欢的凡人，或者是走火入魔，彻底堕落。

但这跟真正的魔族也不相同，只是会变得性情暴戾，嗜伤嗜杀。

死后，也会是人类的模样。

陈生并不知道魔族死后是什么样子，在他短暂十七年的生命里，也并没有见过魔族。

有时候他也会想，魔族就一定是这样的吗？

毕竟他的“心魔”就不会夺取他的修为，也不会用容貌诱惑他，更没有变成他的痛苦。

自从那日阿飘承认他就是他的心魔后，陈生时常思考这个问题。

“师兄师兄，你这本剑谱怎么皱皱巴巴的，上面的字我都看不清楚了！”

他看着钱三拿着剑谱求教的样子，出声打断。

“师弟，如果我有心魔，你会如何做？”

钱三一下就瞪大了他的双眼，然后语无伦次的看着陈生的脸，想分辨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见他神色认真，钱三急忙放下剑谱，然后手舞足蹈的反驳起陈生的话。

“师兄！”

声音大到陈生都退了一步。

“咳咳……”

钱三也知晓自己太过激动，他连忙用咳嗽拦住要脱口而出的话。

“师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你若是有心魔，那不管你是什么天之骄子，宗主弟子，那必定是要……”

钱三举起手掌横在脖子中央，模仿切菜的样子划了两下。

陈生并未如他所愿停下这个话题，而是反问他。

“你见过魔修吗？”

钱三连连摇头。

“魔修这么可怕，我才刚筑基，我还不想死啊。”

陈生看他对魔避如蛇蝎的样子，思虑良久还是问出口。

“你既未亲眼见过魔修作恶，为何认为魔修就一定是恶？”

钱三被问住，人界人人几乎都对魔修弃之敝屣，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问出几乎算是维护魔修的问题。

如若不是面前人是他最尊敬的大师兄，那钱三此刻恐怕已经禀报宗主，然后等着让他被发落。

钱三踌躇一番，还是答到。

“可魔修作恶多端，虽然我并未亲眼目睹，但我想既然这么说，那定不是空穴来风。”

“就连师傅的师兄，上一任的郁宗主，我听说，他并非是归隐山林，而是死于魔修之手！”

“连郁宗主这么强的剑修都不敌魔修，更何况我们这些弟子。”

陈生平淡的表情一下子碎裂开来。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按住钱三的肩膀。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