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以蕊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

因为她怕。

她靠在宿舍门边，往外面探头探脑地左顾右盼，只见走廊上空无一人，踏步出宿舍。

乔以蕊走得快，很快就下了楼。

下午的阳光极为猛烈，晒得人没走几步就冒汗，微风在这种气候下有胜于无。

银杏树下明明暗暗，穿着黑白校服的学生有人撑着伞，有人用书本挡阳光，有人专挑没阳光的地方走。

少女一路上低着头走路。

大部分同学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没人会过多注意一个陌生人，只有少部分人会可怜独自走的同学。

人群中的矮个子男生抬头一看，似是看到什么，眼神忽然变得阴险，心底生出一个恶念。

他拔腿就飞奔。

他跑得很快，人们只看到有个人从旁边闪过，再就是——

男生来到乔以蕊后面之时，抬起胳膊肘对着她后背，连人带手的往她身上撞。

“噗咚”一声，乔以蕊整个人摔倒趴在地上，面着地。

路人瞳孔震惊，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男生这才意识到下手重了，冷漠地看一秒就慌乱跑走，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便跑没影。

乔以蕊瞬间感觉到额头、四肢的膝盖、胳膊肘传来疼楚，抬头只看到陌生人淡淡看一眼狼狈的她，罪魁祸首已不知跑到哪。

路过之人看她的眼神或心疼或冷漠，但都只是经过时意外地看一眼。

乔以蕊顶着众目睽睽艰难地爬起来。

她膝盖处伤得有点重，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目视前方的眼神满是痛恨。

她忽感不适，去了趟卫生间。

但很不幸，遇到了她们。

乔以蕊拖着受伤的腿徐步走着，即将走出卫生间时被四个女生冲过来拦住路，上下打量她一番后嘲笑。

其中一个女生是史欣茹，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哟，这不是乔以蕊吗？怎么受伤了？”宋欢瞧一眼乔以蕊额头上，以及膝盖上的伤，似笑非笑的神情毒辣，“要不要我帮你贴个创可贴啊？”

语气似玩笑似关心。

乔以蕊瑟缩地后退一步，强装镇定的神色带着慌恐。

宋欢随着她的动作往前靠近。

然后，

宋欢抬脚踹在乔以蕊左腿膝盖的伤处，令她疼得皱眉，人往后退，却被湿润的地面滑倒。

阳光照射不到的卫生间阴暗潮湿，如同一个暗无天日的深渊。

乔以蕊膝盖重新流血。

这里除了她们没其他人来，大家上教室的上教室，这个时候没什么人会来卫生间。

她们特地挑人少的时候。

三个女生对她拳脚相加，乔以蕊只是蜷缩着身体，咬牙切齿地默默承受，楚楚可怜的眼神似在求饶，不敢哭喊不敢还手。

因为没人会帮她。

平常怕遇到宋欢，乔以蕊除了上课放学就很少出教室出宿舍，憋不住内急时才会出来。

宋欢讨厌她，没来由的。

所以见她一次打她一次，从高一持续到现在。

而不小心瞧见的人只会做冷漠的旁观者。

连告老师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