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饼的缺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沈寒酥捏着半块残饼的手指微微发颤。饼屑簌簌落在舆图上,在东海方位凝成微缩星象——紫微垣末端延伸的星轨,正指向鲛人冢三颗血色凶星。
"咳咳..."萧断云突然呛出黑血,左脸石化的肌肤已蔓延至耳际。他倚着龟裂的梅树,指尖摩挲腰间空荡荡的暗袋:"夫人若再盯着那残饼,为夫可要吃味了。"
沈寒酥反手将残饼掷向东南,青铜虎符突然嗡鸣。裂纹中渗出的血珠悬浮成线,与饼屑星轨在空中交汇成血色海图。当第三滴血触及"破军"星位时,梅林深处传来地裂声——三百株古梅倒伏处,露出刻满西戎咒文的青铜井口。
"东南巽位,七步一叩。"萧断云剑锋挑起井边藤蔓,露出井壁密密麻麻的婴孩掌印,"沈国公当真好雅兴,拿鲛人冢当聘礼。"
沈寒酥的绣鞋碾碎井沿菌丝,荧光孢子腾起时,她额间逆鳞突然刺痛。裂纹处渗出的金血坠入深井,竟在井底凝成半阙《归墟谣》。当萧断云的龙纹血紧随其后,井水突然沸腾,浮起具琉璃棺椁。
"爹爹的脸..."烬生忽然扯住沈寒酥袖角。孩童指尖触到的石化肌理正在剥落,簌簌粉尘中露出森森白骨。萧断云却低笑着捂住左脸:"无妨,这副皮囊原也该换了。"
棺盖掀开的刹那,冷梅香混着尸臭扑面。沈寒酥的银簪挑开裹尸布,瞳孔骤缩——棺中女子与她容貌九分相似,额间凤凰纹完好如初,双手交叠处压着张泛黄信笺:"欢儿亲启:见此尸身时,速毁..."
"小心!"萧断云突然揽着她滚向井壁。琉璃棺中暴起万千银丝,擦着她耳际钉入石壁。沈寒酥的后背撞上井壁咒文,额间逆鳞裂纹骤然扩大,金血溅在西戎图腾上竟燃起青焰。
"东南离位!"萧断云剑锋搅碎银丝,石化的左脸突然龟裂。当碎屑坠入井水时,沈寒酥看见骇人景象——他的白骨左脸正在重生血肉,新生肌肤下浮动的却是西戎祭司的刺青!
井底突然传来编钟闷响,贪狼吞日图自水面浮起。沈寒酥的虎符裂纹中渗出更多血珠,在星图中央凝成箭头,直指沈府祠堂方向。萧断云突然掐住她手腕,重瞳泛起妖异金芒:"夫人可知,这口井通着何处?"
菌丝从井壁裂缝渗出,缠住烬生的脚踝。孩童后背的贪狼星纹突然离体,化作青铜锁链绞碎银丝:"娘亲,井下有东西在吃辰钥..."他天真的语调里混着青铜器摩擦声,瞳孔已完全化作狼类竖瞳。
沈寒酥割破掌心按上井壁,龙纹血融化了西戎咒文。当井水褪去猩红,她望见骇人真相——井底堆满青铜匣,每个都刻着烬生的生辰八字。最顶端的匣子被菌丝顶开,露出半块染血的茯苓饼,缺口处星轨与空中海图严丝合缝。
"萧景和!"沈寒酥突然厉喝,"三年前的东海夜宴,你说鲛人冢藏着..."话音未落,井水突然倒灌,将她卷入漩涡。额间逆鳞在激流中剥落半片,封印的记忆如毒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