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冯唐看桑榆的房门依旧紧闭，昨晚的枪声他也听见了，是桑榆的房间传来的，可是傅经年却派人看在门外，他很想冲进去查看，可是思前想后，如果自己任性为之，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桑榆的房门打开，餐桌上的几人听到动静都向上查看二楼的情况。桑榆穿着白色的吊带裙，白皙的颈肩处还有未消退的痕迹，众人都看在眼里，面面相觑，温暖怕冯唐冲动，用手紧紧握住冯唐的握紧的拳头。

“饿了？我让张妈熬了粥，一会给你送上去”。傅经年看桑榆下楼，尽管知道会热脸贴冷屁股，还是忍不住关心。

“我想和他单独谈谈”。桑榆用手指了指冯唐的方向，冯唐起身，扯开温暖拉着他的手。“十分钟，我只给你们十分钟”，傅经年像个小孩子放下一句狠话，脱口而出后又觉得话重了。

在花园的小道，桑榆和冯唐一前一后，像以往一样，只是他们如今背负的重量已经不允许他们的爱意任性支配着彼此。“傅经年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早就从你我关系中推测出你的身份和任务，至于他不动手，我想他还有所顾忌，至于是什么，我不太清楚，所以在危险来临之前，你和温暖赶紧终止任务，或者以后再找机会，赶紧离开这里，回国”，冯唐只能推断出一二桑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很想抱抱她，却停住了向前的脚步。

“我们可以一起回国，不管怎样，我们一起”。桑榆没有回头，一直背对着她，她不擅长扮演一个绝情的人，泪水划过脸颊，她害怕冯唐靠近，只要对着他的眼睛，她的所有伪装便会被击溃。“我想留在这，有些事情或许还得由我来完成”。

“这不是你该承担的，你还有我”。冯唐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缓缓放下。桑榆转过身轻轻的抱着他，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她的目光与楼上傅经年的视线对峙，却丝毫无所顾忌。

冯唐想握住她的肩膀，却什么也抓不到，连最后一丝余温也被风吹散，他明白，生命中总会有些东西比爱情重要，可是当面临选择，他无法坚定的选择任何一方。他的祖国他的理想，他的爱人，像是天平的两端，放下的一端必然会成为压在心底的一块石头。

“让他们平安回国，我唯一的请求”。桑榆希望利用自己的最后的价值去给冯唐他们赌一条生路，她在傅经年那里究竟还有什么用处她不清楚，但至少种种表现看来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玩够这场游戏，自己在他那里还有剩余价值。

“今晚的飞机”。傅经年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切，也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冯唐回国前并没有再见到桑榆，他知道此行之后，再见面时就可能是生离死别，他没有保护好她，无论出于什么立场，他都是个失败者。温暖开始理解为什么冯唐会喜欢这样一个女孩，她身上有种野草般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