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觞见此处又恢复寂静,展开手中的圣旨,眼尾染上冷意,转身往府邸深处走去。
此刻正当申时,燕飞觞前脚刚到家,她还没来得及歇脚,王公公就跟着送来圣旨。
她来到后苑的一处水榭,不用刻意去寻就看见那道清绝无双的身影。
燕飞觞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圣旨放到石桌上,垂眸俯视着他看过来的眼神。
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事先就知道太子要对你下手的事?云煦之,你骗我试试。”
云溪暮看到燕飞觞拿着圣旨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看她这样子定然是要发脾气了。
他伸手轻轻牵住她的手,想将她搂住,却被她拒绝。
云溪暮看着被推开的手,抬眸看向她,眼底划过受伤的神色,轻声说道,“是,我知道。你,能不能,不生气?”
燕飞觞听见他的话,几乎被气笑了,轻挑眉头,反问道,“云煦之,你将自己弄得一身伤,明知道李玄要动手,你还往刀上撞?!”
“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燕飞觞想起那天他醒过来在觞烟居见到她的时候,也说了这句话,现在想来,他竟是在对这件事道歉。
还有那天晚上,她睡之前听到的那句话,想必也是在说此事。
云溪暮见她沉默不语,眼神莫测地看着他,心底竟是在隐隐恐惧。
他试探地拉她的手,见她没有反应,才将她拥入怀中,埋在她脖颈间,低声道,“这是最快的办法。”
“那你呢?云煦之,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真出事了怎么办?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你这样做?”
燕飞觞声音微微颤抖,眼尾落下晶莹。
“我现在没事不是吗?”他轻轻向她眼角吻去,眉眼微弯,“一切如我预想的那样,因为此事,皇帝对你更加信任,中书省也归入你手中,日后,不会再有人敢反对你,你可以尽情做你想做的事,别哭,好不好?”
“若我没有揽下这件事,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会是无用功?”
云溪暮轻笑,眼底笑意清浅,“你会揽下的,因为我伤得这么严重,你一定会生气。”
燕飞觞闻言眯了眯眼,说道,“谁教你这般自负的?上百刺客,你还敢笃信能护着我不受伤;昏迷不醒,还相信我会因为你受伤而生气;擅自作主,还觉得我会原谅你?”
“可我确实都赌对了不是吗?我没让你受伤,你因我受伤而动怒,至于最后一事,你愿意让我赌对吗?”云溪暮握着她的手,薄唇贴近,声音蛊惑。
燕飞觞正要说什么,却见远处一道人影走过来,竟是苏木,她很少会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过来打扰。
苏木走近,完全不敢抬头,低声说道,“小姐,那位跟你合作的人说打算重新商议分成的事,不知您可有空过去?”
“我知道了,我等会就过去。”
苏木得了她的答案就连忙离开这里。
燕飞觞示意云溪暮将她放开,“我出去一趟。”
“这种事你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办,何必亲自过去?”云溪暮埋在她脖颈,低声说道。
“这种事我还是喜欢自己解决,手下的人我不放心,若我回来晚了,你不必等我。”
燕飞觞从他怀中离开,想到什么,又俯身托住他的下颌,轻声说道,“你最好以后别再做这种事,若你觉得身体不重要的话,直接跟我说,我亲手杀你。”
她也没等他回答,在他唇角落下轻吻,接着说道,“将你私下做的事上报给皇帝,三师之位我都可以收入囊中,所以,阿煦,听话,好吗?”
云溪暮见她说完就转身离开,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他轻笑道,“刚才,我是被威胁了吗?”
……
燕飞觞离开后苑就看见苏木在外面站着,出声问道,“为何这么突然?”
“属下也不知,那边说是要重新商议分成,其他的也没多说什么。”
“何时商议?”
“今晚,百宴居,此刻已是酉时。”
“我知道了。”
燕飞觞撂下这句话就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