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所依托,亦不可轻易,置自身于险境。”
俏如来眸中光亮一闪,握住佛珠的手因赤羽这话稍稍一顿,莫名透出几分心虚来。他自知赤羽所言何事,心下所感,轻笑一声,应道。
“自然,毕竟下次可无人,把倒在路边的俏如来,捡回家照顾了。”
“哈哈——见你如此,吾也心安。”赤羽手中折扇轻抬,“俏如来,再会了。”
“赤羽先生,保重。”
二人点头告别,赤羽转身上船,雨音霜亦与雪山银燕告别,神田京一见此也赶忙与剑无极道别,却不料对方直接跟着他上了船。
“你怎么也上来了?”
“怎么,不让搭便船哦。”
“……也不是。”
神田京一回头看了眼赤羽,发现对方面色不见有惊讶,皱着眉扭回头,兀自揣测道。
嘶,这是小两口吵架了啊……
人啊,本就好奇心十足,更不要提这阵子跟在赤羽身旁,被耳提面命的神田京一了。他不过犹豫了一个开船的时间,就凑到了赤羽身旁。
“军师,你就这么走,不再去还珠楼一趟吗?”
“不必,也不想去。”赤羽看向神田京一,又瞥了一眼剑无极,莫名笑道,“或许他们现在正忙。”
“这就是你所说的实验。”
默苍离面无表情捧着茶,看着不住扇着羽扇的温皇。为何羽扇不止呢,因为此时站在面前一句话都不说,直勾勾瞪着人的凤蝶。
“欸,温皇向来以诚待人,所说所言皆无隐瞒。”温皇瞥了凤蝶一眼,缓言道,“我不过与剑无极讲,东瀛与中原,你若是能在非自我的意愿下,极短时间来回,吾便不再阻拦你与凤蝶。”
“非自我意愿,极短时间,对初回故乡的人,哪个人会对他讲快回中原。”凤蝶一字一句从口中吐出,颇有些咬牙切齿,“也就剑无极那个蠢人,会相信。”
“欸,不是没有可能。”神蛊温皇羽扇遮住弯起的嘴角,“若真的无法返回,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事?”
凤蝶双手抱胸,垂眼看着温皇,满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在偷笑的神情。温皇却是略有些心痛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若真无法返回,只能说他在这世上所占微乎其微啊。凤蝶,你还是换……”
“哦,不知温皇几时会算人命数了。”
突来之声,凤蝶因惊连忙回头,见到来人后,也忘了此时正与温皇争吵,侧身站到一旁,让对方与那人直面。至于默苍离,他在余光瞥见一抹飞红藏玄时,就宿命般闭上了眼。
“那温皇又几时,邀请你来此呢?”
温皇语调不变透出危险气息,不过这对现在的上官鸿信而言,没有丝毫吸引力。他的目光落在青衫上,慢慢坐在默苍离对面的桌旁。
“从欲星移一访还珠楼后,便闭门海境不出那时,你便想我来。”
“不是吗,师尊。”
“是天命,还是天意作命。”
高峰之上,缺舟放下手中横笛,刚舒缓了心神,伤势便再涌现,血珠从唇畔滴落,他手抚住了心口。与魔气争斗,终究触及到灵魂碰撞,无法轻易恢复。
“弃天帝……难道真存在另一个世间?”
“若真有神存在,亦应有佛,可为何地门千百年来,无法实现夙愿?”
“缺舟先生!”
缺舟回头见令狐千里与鸩罂粟来此,令狐千里甚至上来就拉住人胳膊,往对方身后边看去发现无人,他眨了眨眼,问道。
“先生,有看到王爷吗?”
“他又不在屋内了吗?”
“是啊。”
令狐千里的回答,让缺舟皱起眉头。伤势方好一点便乱跑,丝毫不管不顾那人身体,他至今仍记得探查中有几丝灵魂残留。若真做得过,岂不是无端平添生事。
“你们稍等,我来找人。”
“停!”鸩罂粟按住缺舟笛子,眉角抖动,话语都带上了怒气,“我都说了多少次,气血不足不要妄动,你们一个个是要绑起来,才安生是不是。”
“可是……”
“嗯?!”
“……我通知人来找寻。”
多久了……
竞日动动手指,记忆中的痛楚不在,头轻偏碰到什么,他猛得张开眼,看到墨色发稍,恍惚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拂樱本来的模样。
“倒是许久不见,你这模样了。”
话说得轻,竞日不想吵醒还在睡的拂樱。他侧过身抬手,想摸摸那抹墨色。可身子刚一动,按在他胸口的手便顺着身子,没有丝毫阻碍滑了下去,让人动作僵停在了半途。
周遭漫天飞舞的樱花,慢慢在身旁叠了一层又一层,可落下的动作寂静无声。竞日一眨不眨看着纷乱的花瓣,探向垂下的手,冰得他整个人僵住,不知该做些什么。
“拂樱……”
阵法内花瓣环绕落下,迷茫此刻场景,探不得半分风声,没有回应。
竞日指尖在拂樱掌中轻抚,慢慢探向手腕,一点一点摸索,却无半分波动。他顿了一下,手指收紧握住,侧过身手掌顺着拂樱的发慢慢往下探,最后停在了颈间。
微微的跳动,让发凉的指尖恢复了几分温度,竞日指尖微微弯起,深吸了口气睁开眼起身,将拂樱抱进怀里。
染血的衣袖已有些发硬,竞日慢慢理了理拂樱的发,低下头抵住对方的额头,闭目回忆曾有的轨迹,运转生机。
周遭樱花感应气息一瞬停滞,再泛起时花瓣染着微光,绕着二人慢行,落停。周身墨色在花瓣渲染下转粉,拂樱苍白面容也恢复了几点血色。
不知多久,竞日直到掌下手有了温度,也能感受到明显跳动后,方停住。他垂眸看到拂樱唇畔边的血色,心口一跳,轻轻捏过飞舞的花瓣,擦去那残存的血痕。
呼吸平稳,竞日悬着地心终于稍稍落地,他轻捏了捏拂樱的脸颊。
“果然……还是粉色更可爱些啊。”
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竞日捏了捏,又轻戳了戳,不见拂樱有反应,连蹙起眉头都没,叹了口气。
“睡得真熟。”
竞日抬头看向四周,透过飞舞的花瓣,看到熟悉的场景,这与记忆一般却空无一人。想来,是另一处隐蔽的居所。
樱花,你真整出两处,一模一样的地方来啊。
话未得言,只因人未可听,竞日俯身臂过拂樱双膝,将人横抱起。
或许因刚醒,又或者本就力竭,竞日眼前发晕,身子踉跄了一下。而就在这时,怀中人突然揪住了他的衣袖,拉得人回神,稳住身形。
“樱花?”
竞日低头看去,怀中人眉头蹙起却没丝毫醒来的迹象,他瞥了一眼紧握自己衣袖的手,弯起了嘴角。
“放心吧。”竞日紧搂了搂,轻声道,“我会抱得很稳,不会让你再摔下去的。”
轻声之语,近在耳畔,却不得梦中人所闻,但扯着衣袖的手,却不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