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弃天帝,有多远闪多远,然后等。”
“等什么?”
“等一个反攻的契机。”
等时机,这时机会在什么时候到来,谁都没有把握。
到最后,是等来了反攻,还是在等待中灭亡都不可知。毕竟这次的对手——弃天帝,不是一般所能对付的人。
“剑子,如果有一天你单挑弃天帝,你讲胜负为何。”
“不会有这一天。”
“为什么?”
剑子仙迹因屈世途这句为什么,而差点被茶水噎住。问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自己见过弃天帝的威能,方才自己为何是迅速离开,而不是交手一二,便是了然。
再说,单挑这怎么都不是自己能做出的事情,而这涨别人志气的不能说,剑子改口道。
“因三先天一向,生死与共、福祸共享。”
屈世途了然点了点头,貌似心底有了底。剑子默默喝了杯茶,觉得水直落而下,没有落地的感觉。
龙宿啊龙宿,这次可不比往常,不能自己独自想着搞些什么事啊……
三分春色,依旧如故。天地虽因神柱断折而失了灵气,此处却被人以养气之法维持了旧貌。园林中凉亭下二人,一人端坐,一人倚靠在亭柱边。
“龙宿,我们两人合力、共思办法,待断层合并就与剑子会合,如何?”
“会合……”龙宿看着已经放晴的天若有所思,手中折扇嘭的一声打开,微微挡住潋滟眼眸的阳光,“佛剑,吾可以拒绝吗?”
“不能。”
“汝也回答得太快了。”
龙宿折扇微动扭过头,半面阳光洒在嘴角,莫名多了几分纵容。而佛剑肃容端坐,仿若满园春色都不曾入眼。
“是你还在犹豫。”
犹豫,华丽无双的儒门龙首,怎会犹豫?但在佛剑这句肯定的话下,龙宿没有反驳,竞似被料中了心思般。
“你在犹豫,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
佛剑注视着龙宿,对方折扇不知何时遮掩了,他探向对方的视线,“这件事关乎你自己。”
“是啊。”
话说到这里,懒得掩饰,龙宿放下手,闭眼迎着光,低声道,“只是突然间觉得有些事,比自己想得要更在意。”
“龙宿……”
“佛剑,稍微等一等,再出发吧。”
“好。”
“这么干脆?”龙宿微微勾起嘴角,折扇在手中转了一个方向,“不探问?”
“你我将同行。”
“哈~”
同行故而不问行踪,但……
龙宿微启双眸,瞥见沐浴阳光下的手,落入一缕暖阳。
海面无波,唯有一人在挥剑,掀起瀑布于未落时,再重重挥下,碎裂又融合复成原样。
“不曾提起便不能放下,舍弃执著才能拥有。”
剑随心转,言即行迹。落于海,落于心,又沉无踪。
“见山非山、见水非水,一心专意、忘心绝情。心无杂念,纯粹单纯。不可名、不可言、不可状,是为道,是为至高之境。”
执剑于前,指尖擦过,不落痕,不落尘,却又沾染尘,落下了痕。
“冲而不用,是不萦心不挂怀,无胜败无有无不有,执而忘喜怒悲憎爱别离,是谓道。”
柳生剑影最后一剑,瞬化为巨大剑气插于海里,无形无破,融于自然又超脱于自然之外。这时,楼无痕来到了岸边。
“你明白了。”
“其实……我一直明白,但是我料不到是这种感觉。”
“陪我最后一程吧。”
楼无痕向柳生剑影抬起手,在对方目光落下之前又转过身去,等人踏上岸,跟上她的脚步。
“你要去哪里?”
“释华山。”
“嗯。”
树林之内,剑圣与楼无痕同行。此时无筝琴之音传遍四周,悠远却不含离别意,在他们二人的前路上,落下了闲草野花。
“吾皇。”
异度魔界天魔之池,伏婴师一见魔皇。弃天帝挥袖挽背,垂眸注视恭敬行礼之人。
“伏婴师,直言吧。”
“是,因神柱崩塌,大地断裂。目前中原人定会想尽办法补上裂缝,接合南北岸。”伏婴师语气一顿,又道,“佛剑分说、疏楼龙宿目前应在南岸之上,而剑子落单于北岸,要事先击破一方,不能让他们合流。”
“剑子仙迹,在云渡山现身断后之人。”
“然也。”伏婴师因魔皇对此有所知,进而汇报道,“根据拜江山回报,龙宿与佛剑已出,他们二人若帮助曲怀觞,加速南北岸合并,三人会和,将会是一份很大的阻扰。他们三人虽非吾皇之对手,但三人合作的默契加上玄宗与朱武,将是棘手非常。”
弃天帝听罢,目光流转未言,伏婴师俯身恭候,过了许久,才又听令下。
“玄宗与朱武在哪。”
“先前苍以玄宗秘术藏住他们的行踪,让我无法短时间内用法核定。但现在吾能查探到,他们的命星凸显,隐隐有坠落之相。不知是刻意而为,还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机。”
“无妨。”弃天帝望向天际,嘲讽道,“只要未亡,总要到我们面前。伏婴师,中原还有多少能人异士未出?”
“除三先天之外,一页书、净疏璃、谈无欲,刀剑者,魔流剑风之痕、银狐、阴阳师、极道天权,灭境尚是未知数。”伏婴师一一列举完,不免多提一句,“现在残存的中原人想必在找寻对抗吾皇的帮手,不久之后,应会陆续出现。”
“那在神柱开启之前……”弃天帝闭目而叹,“吾就一并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