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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人已被锁入牢中。而路上属下前去探寻时,已无令狐千里踪迹。”
苏厉躬身报告,竞日听到没有踪迹后,瞳孔微震但他迅速收敛的神色,回道。
“知晓了。”
“王爷,苗王妄动天时,遭天罚消失无踪,此话已传往各军,将士一时震乱,恐会有部族乱事。”
“嗯。”
竞日静静听苏厉报告战果,而苏厉却因北竞王越发平静语调而紧张。
“王爷,撼天阙一路北上未发现苗王踪迹,挟持苍狼王子前往龙虎山。可要属下派人探看?”
“不必,闯得过去,便是他的。过不去……那也是他的命。”
“是。”
苏厉恭敬弯下了腰,不再言语。竞日沉思许久,垂眸见对方这般恭敬,突然露出微笑,抬手挥袖,背往身后。
“走吧,小王还要去主持大局啊~”
伏羲深渊平静后的地底深处,地下水脉边,这曾静谧蜿蜒了千年的地方,如今因地脉变动,投入了微微的曙光。
“我……没死,呃……”
藏镜人从水里爬上岸边,吐出一口鲜血,沉重的身子翻转躺在了岸边。
“伤势……比我想的还严重啊。”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漆黑,只听水流声,藏镜人艰难爬起深感沉重,他看那黑不见貌的地顶。
“高不见天,荒峡之地,哈哈哈……这就是藏镜人的葬身之处吗?万恶的罪魁,要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哈哈哈…… ”
爹亲!
藏镜人突兀听到了一声呼唤,猛得震醒来,他艰难支撑站起身。
“无心,呃……呃……不行,我还不能死,无心还在等我,我不能倒在这里……我不能倒在这里。”
“我……我还没向千雪讨,这个天大的恩情!怎么能……在此倒下。”
忽然,金光乍现,藏镜人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座巨门,他忙扶着一旁的石头往前。
“门,这种地方怎会有门?有门,这个地方有人!”
藏镜人忍住快要碎裂的身体,连走带爬蹒跚至门前,抬手凝聚力量重拍。
“开门!呃……”
巨大的门,微弱的力气怎会有作用,可这仅有的生机,哪能放弃,藏镜人运动最后功力,却一口鲜血吐出出,伏在门后滑坠与地。
轰——
门开了,朗声传来。
“地门掌无常,有入,没出;轮回忘过往,抛恩,舍仇。踏进此门,再世非人。”
郎声响未入意识混沌人之耳,只有那滴血的手,听声往前探求生机。
大战结束,苗疆未见平静,因那突来的地动,因那从天而降的天象,更因那在战中失去踪迹的人。四散的士兵都在传着一个惊人消息,苗王因妄动天时而被天所收,不知所踪,恐怕苗疆以后不得安宁!
“不知王上此刻何在?”
“这……”
不知是那里走漏的风声,苗疆各部一时之间皆知晓了这个消息。此时更是相约而来,一哄而上到苗王宫请求面见王上。而值守的士兵不得命令,只能尽职尽责站在门口,拦人不让闯进。
可阻拦只能一时,慌乱之下不知谁情绪激愤,竞夺下了阻挡的兵刃,这围墙瞬间出现缺口,人群便在这缺口中涌进了苗王宫。
“怎会如此……”
苗疆大祭司亲眼看到苗王被从天而降的光柱击中,失迹无踪。直到战事结束,他都未曾回过神,任由身旁的阴九玄、阴九昊将人带回。
而人一回来便又看到苗王宫中人头攒动,各个部落首领群情激奋,口口声声说要面见苗王。大祭司想要出口辩驳,人却被一口回绝。
“你还有何面目在此说话,若非是你,王上可会有此劫数,若非有你,苗疆怎会有此时纷乱。”
“我……”
大祭司自知理亏无言以对,退后半步,不再言说。大祭司多年在苗疆所立的权威,一朝尽丧。
“你们在闹些什么?”
悠悠的声音在喧闹的场景不甚清晰,但注意到的人在回头看到人的一瞬间,皆闭上了嘴。这嘈杂的环境慢慢静了下来,且自觉让开了路,让人进来。
“王爷……”
女暴君上前,站在北竞王身后与步霄霆一同护卫,在众人让开的路上走进。
在苗疆有两件事众所周知,其一,北竞王身体娇弱,其二便是那被这柔弱之人灭得寸土不生的东苗地界。
竞日一步一步走到殿中,转过身来环视殿中众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生一抹微笑。
“苗王因伏羲深渊之事,意外受伤,此时正在修养,你们这翻争吵是欲此次不备,意有所图吗?”
含笑的语调与闲谈无异,可说出的话却是震人心魄。众人左右一看,言语一窒不敢接一言,可总有看不清楚局面的愣头说话。
“竞王爷何必如此言辞逼人,我们也不过是心系王上安危,来此关心!”
“哦。”竞日听那人所讲也不见恼,只是侧头看向身侧的女暴君,询问道,“女暴君,按苗疆律法,无通传,擅自离开部落,且无故闯入苗王宫者,该当何罪?”
“禀王爷,犯如上罪者,当斩!”
“竞王爷,你……”
“来人。”竞日挥袖,轻声含笑道,“拖出去。”
“是。”
苗兵得令,左右进入夹起那人便走。而竞日抬手抚了抚心口,轻咳一声,眉眼温和道。
“小王身体不适,你们还有何疑问,小王想尽快回答。”
尽快,哪一种尽快?手起刀落的那一种快吗?
大殿中人一时静若寒蝉,无人应声,直到出去的小兵,再度回来禀报。
“禀王爷,罪者已斩。”
“嗯。”竞日又一次环顾四周道,“不是有很多事情想知晓,小王在等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