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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他……
“深夜独自在此,是军营的规矩吗?”
温和语调入耳,令狐千里不及大脑反应,手中剑便刺出,搭在对方的脖颈间质问。
“你是谁?”
夜色幽深,来人半隐其间,即使剑锋与脖颈的距离不过发丝,也平静到仿佛那锋利之刃并不是剑。令狐千里诧异,忽感身旁一道杀气冲来,他迅速看向角落,握剑的手不见晃动,额头却有冷汗滑落。
“我既在军营中,自是军营的人。”
“哦。”
合理的理由,令狐千里听后干脆利索收剑,重新坐下继续擦剑,可他不管身旁那人,那人却起了兴致,坐下语气淡淡开口。
“不曾想,这军营中盛传的疯子,是个如此安静的人。”
“你有什么问题,对于我这个称呼。”
疯子二字,常人听到不免反驳又或恼怒,可对向来缺根弦的令狐千里来说,只不过是个称呼。
“你身负高强武功,却屈居最低级的士兵,心中难道不会有什么不甘吗?”
“不甘。”令狐千里真心诚意问,“有什么用?”
“是没用,那在令狐千里眼中什么,有用?”
“你问这些做什么,是会帮我实现嘛。”令狐千里直觉感到了危险,他停下了手中动作,起身道,“我要回去了。”
没有阻拦,在令狐千里即将走出幽暗范围时,对方突然出声。
“如果我说,可以帮你实现你想要的。前提是答应我一个条件,你愿意交换吗?”
“满足我的愿望吗?”
令狐千里转过身,注视着对方。他突然想起刚才根本没有听到对方的脚步声,便看到了对方,双眼猛得一闪,语气多了几分欢快。
“你难道是山间神仙,来实现人的愿望的?”令狐千里顿了一下,“不对,你太年轻了,书本中的神仙个个白须白毛,你不太像。”
“……”
“而且话本中说过,神仙是无偿实现人愿望的,你怎么还有条件呀?”
“……我不是神仙。”
令狐千里感兴趣地凑近看了看,看清对方发上宝石与身上大氅后,神情不免点失落。
“确实,听说神仙都两袖清风,那里会这么华丽。”
“咳,那么你的要求呢?”
“要求呀?”令狐千里想了想,认真道,“我想看到更高深的剑法,越高深越好。”
“可以。”
条件已许诺,双方约定亦达成,令狐千里瞬间觉得眼前人多了几分亲切,他毫不避讳走上前。
“从刚才便一直想问你,不热吗?”令狐千里看眼前人穿着厚厚的衣服,还捂得严严实实,恍然大悟道,“现在还没开始冷,你是不是有病?”
“……”
“生病要好好照顾自己。”令狐千里自认体贴,准备离开又不放心回来嘱托道,“如果哪天达到条件,你喊我一声便好。”
“你……不问我的要求是什么吗?”
要求的人似乎比被要求的人更诧异,而令狐千里不在乎一笑,坦然道。
“不必,毕竟我值钱的,也就这条命。”
那一次后,我便收到了调令,也是在那时才知晓了那人的身份,苗王之叔北竞王。
调令一接,我二话不说便拿着自己的剑走了,反正没其他的什么东西。等到王府,拜会过王爷后,领了守卫职开始了守卫。
“来此,可有什么想法?”
“啊?”令狐千里因突然搭话疑惑,歪着头想了下问道,“什么?”
“我讲。”竞日语气缓缓,又问了一遍,“从军营初到此地,你有何感想?”
“没有。”
“突然到一个地方,你都不会……”竞日看了令狐千里一眼,想起对方的名声叹了口气,“算了。”
“嗯?”不明为何叹气,令狐千里疑惑回了句,“不是王爷叫我来,我便来了?”
“称呼我为主人!”
令狐千里听到,立刻回道,“是!主人。”
“对于王府诸事,可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有。”
“那以后便少说话。”
“是。”
王爷脾气真的很好……
只是有时候会经常搞不懂,比如主人经常会有纸条传来,看过有时眉头紧锁,有时微笑,而看过的纸条总会交给我。
“主人,是要我看看?”
“不,递给你是让你烧了。”
“哦。”
来北竞王府的第一件事,不,第二件事,学会销毁证据。
实话说,在北竞王府的日子,过于悠闲了。令狐千里一大早起,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发……嗯,站岗。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思过于溢于言表,有一晚正睡突然被一道熟悉的杀气锁定。我感受麻溜出去了,然后……被打了一顿。
第二天,我当然顶着一个熊猫眼到了宫殿中。
“令狐护卫,你这是怎么了?”
竞日看着眼前人的黑眼圈,笑容有些许了然。令狐千里没注意到,他按了按眼睛,低声道。
“主人,昨天有人闯入属下住所,属下便出去与其对打了一番。”
“这样啊。”竞日轻轻抚了抚眼前的琴弦,“看你这样子,是打输了?”
“嗯,输了。”令狐千里放下手,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旁,“不过,我还想跟他再打一次。”
“哦~”竞日闭着眼睛,轻挑琴弦,“那小王祝你好运了~”
“我不会让主人失望的!”
“哈~”
后来……
第二天,我挂了两个熊猫眼。
第三天,嘴角多青了一块。
第四天,鼻头红了。
“主人!”
令狐千里突然出现在竞日面前行礼,竞日不知是被突然的出现惊到,还是被对方脸上的惨样惊到,语气多了些许波澜。
“怎么了,这是?”
“主人!请兵假,养上。”
竞日听令狐千里因伤重而变化的声调,仔细看对方变形却始终不变的淡然坚定,深深叹了口气。
“你既知打不过,又何必再去招惹。”
“既然输了,便要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