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出现在近在咫尺的旁边。
乐毓被吓一跳,猛地往后一退,望着她:“你——”舌头有些打结,“你没事吧?”
他刚刚还想无论如何都要给她收尸。
宴从月摇头:“没事。”看了他几眼便持剑往天河深处去。
乐毓看她动作,跟上去,追上去问:“哎,你去哪?”
“自然是有事。”
“什么事?这儿很危险。”他快速游过来,“你快跟我回去。才渡完劫连境界都不稳。”
宴从月挥去他拉住自己的手,回过头道:“我来找东西,琅月需要,暂时不会回去。”
琅月告诉她,这底下有东西让它很舒服,它很少会有这么急切又奇怪的表现,她也很想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让它这样。
乐毓看她神色淡淡,渡劫之后的她忽地便有什么地方不同,好像更加通透。他也压根劝不动她。
乐毓看着她神游,晃了晃头,还是深觉不妥,便劝阻道:“琅月是谁?天河没有尽头,能有什么东西。”
宴从月听到他的话,转头看了眼右手,并道:“我的剑。”乐毓没反应过来看着她,她又重复,“琅月是我的剑。”
乐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把通体莹白的剑,在流水下更显光滑,仿佛是一条柔软的白绸。
一时被它的美貌迷了心神,忍不住夸道:“你的剑很不错。”说话的同时也摸了摸身后的剑,“我的剑也很不错。”
身后的剑动了一下,响应他的话。
宴从月听到他的话笑了下:“看样子,你要和我一起吗?”
琅月同她说天河告诉它这底下有它需要的东西,至于什么,它也不清楚。只是它一靠近天河,河底便有什么引诱它过去,连它自己也控制不了。
乐毓沉默了一瞬,想去但还是慢吞吞道:“要是有什么机缘的话我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
眼神里有些揶揄,其实他还真有点这么想,万一真的是有什么机缘他跟着去也不太好。
宴从月的修为应在他之上,去了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宴从月忽地轻笑:“若真是这样,那便也是你的机缘。”水下的她像是蒙了一层极温柔的滤镜,乐毓别过头闷声点头。
她的手穿过一道水流,水流漫过手心,一道极淡的威压从上面悄然经过,手一顿,想要捕捉住,却扑了个空。
刚刚的一时感觉好像只是幻想。
宴从月停下来,感受着周围流过的水,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不过,我觉得这次很可能不会是什么机缘。”她说这话时神情也变得严肃,她侧过头问,“你有没有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
乐毓摇了摇头,如实答:“没有。”
宴从月沉默片刻,又兀自道:“许是我感觉错了。”
“那我们便一起同去如何?”
乐毓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时不时地落在琅月身上,没话找话道:“你的剑会说话?”
宴从月看着前方带路的剑,眼中柔和的光闪过,微微浅笑:“不会。它有灵识,我们可以交流。”
“灵识?我的剑也有。”乐毓说完,想到什么,有些羞惭道,“不过,它的灵识不是我开的。师父将它送与我时便有了。”
宴从月好像看透他的想法,“这有什么,剑不会在意,我看它很喜欢你。”
乐毓一怔,摸了摸自己的剑,低声道:“我也喜欢它。”
天河果真是应了深不见底这句话,越往深处,光亮越暗淡,也不全是这样,往下沉时会出其不意地变亮。
一暗一亮,刺得人头脑发晕。
到了最深处时琅月剑停下来跟随在宴从月身边。
宴从月视线扫过周围,这里有股令人不适的气息。
琅月剑开始不住抖动起来,她握紧它,无声地安抚它。
一道水流猛地袭来,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往两边去,灵活地躲过这些琢磨不透的水流。
水流一道接着一道,它的源头是一个宽阔的洞口,洞口处有轻微的血腥气,流水一道道地冲洗仍旧没有冲走这味道。
而琅月剑似乎对这血腥气分外敏感,它攀附在宴从月身上,又忍不住去用剑身碰一碰这水流。
它一碰到水流就被水流大力地卷起,被迫脱离她。
宴从月眼神一凛,身姿利落干净地越过河水去抓住它。
眼看她也要被卷入,乐毓连忙拉住她:“小心。”
宴从月轻点头,握着剑的手却没松开,单手施了个法诀,水流被她生生截断,反扑回洞口。
她冷淡的声音响起:“阁下是谁?莫要装神弄鬼。”
等宴从月再次将剑完完全全握在手中时,一声苍老的龙吟从洞口传出。
带着来自远古的气息,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
又一道湍急的流水从洞口中冒出,带着吸力,直把毫无驻点的两人朝里面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