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河注视着杨雪岚,一本正经道:“看来谢管家的确不愿与杨公子共寝,杨公子还是这边请吧。”
杨雪岚面不改色,随口否认:“你不懂,这是我们老夫老夫之间的特殊恩爱方式,是一种奇妙的情趣。你这种单身人士当然不会明白。”
周长河深呼吸,不管用;再深呼吸,感觉好多了。
“杨公子,请进吧。我想,我们之间也有些误会需要解开了吧?”
杨雪岚瞥了对方一眼,慢吞吞地说:“有吗?我们之间不是一清二白嘛,哪里来的误会?”
周长河轻抿双唇,只是很腼腆地笑了一下,自顾自走进了房间里。
杨雪岚见对方进门,立刻冲到谢少安房前,用力叩门:“少安,你快开门啊,我真的冤枉。六月飞雪,巨冤!”
门歘的一声被打开。
“别鬼吼鬼叫,你现在是栖剑山庄的少庄主,我们众人的脸面。你丢人,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脸。懂吗?”谢少安绷着一张清寒的脸,简直能把人冻住。
杨雪岚点头。
谢少安顿了一下,继续道:“现在,你去和周长河把话说开,不要和龙门镖局的人结怨。我们树敌已经够多了,能结交一个是一个。懂吗?”
杨雪岚先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
谢少安微微蹙眉,问:“怎么?”
杨雪岚期期艾艾道:“我……这不是怕你……怕你吃醋嘛……”
谢少安冷笑一声,问:“你脑子里就这点事吗?”
“当然不是。”杨雪岚矢口否认,立即表忠心,“我脑子全部是栖剑山庄的未来发展计划。三年做强,五年做大,十年分部遍及各地。”
谢少安赞赏道:“很好。现在,快去吧,迈出你做大做强的第一步。”
杨雪岚刚转了个身,准备迈出做大做强的第一步,房门就“嗙”的一声再次关上了。
杨雪岚失笑,心想逗一逗谢少安也挺有趣。
这样想着,他含笑走入天字五号房。
“我还以为你不准备进来了。”周长河见到杨雪岚,立刻给对方斟了一杯雀尖。
杨雪岚露出一种神秘的微笑,缓缓开口:“我也很想见一见周镖头。可惜我夫君看得严实,我要先得到他的允许,才能出门见客。”
短短几天内,谢少安已经从暗卫、管家,升级到了他的男友、伴侣,然后一跃成为他的夫君了。
周长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打趣道:“看来你是一个夫管严。”
杨雪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这个词用得太好了。夫管严,很妙。”
周长河:“……”
杨雪岚坐在周长河对面,端起茶杯,轻轻嗅了一下,赞扬道:“好茶。”抿了一口,回味悠长,“是西域那边茶农种的,南方的人制作的。”
周长河颔首,笑道:“雪岚果然擅品茶。”
杨雪岚似笑非笑:“刚刚还是杨公子,现在忽然变成了雪岚。我想我们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周长河丝毫没有尴尬,很镇定地说:“很快就会了。”
杨雪岚:“你很自信?”
周长河语气恳切:“因为我相信少庄主不会平白无故地来到婺城,还特意挑选了龙门酒楼住宿。既然少庄主不计前嫌,我周某人也绝对愿意结交少庄主这个朋友。”
杨雪岚点破对方的言外之意:“看来龙门镖局是想要与栖剑山庄交好。”
周长河一拍手,笑道:“少庄主聪明人!”
杨雪岚并不急着表态,只是先提了一个无关的人:“上一个想要和栖剑山庄结交的人,是落霞馆的钱多多。”
周长河一撇嘴:“我与那等沽名钓誉之辈不同。”
“确实不同。”杨雪岚也很欣赏周长河的品性,“周镖头大可放心,我不是将你与他相提并论。我提及他,是想说——栖剑山庄如今已经与落霞馆撕破脸皮。如果周镖头与我们为伍,免不了要与落霞馆为敌。”
周长河浑不在意地补充道:“还要与行云楼、华山派、素秋宫为敌。”
杨雪岚长眉一挑,回道:“是。”
“钱多多并非真心实意,”周长河继续话题,“但龙门镖局却是诚心诚意。实不相瞒,我们因为一些小事曾与行云楼有过龃龉。自此之后,只要我们的人途径洛城,都会遭到骚扰。烦不胜烦。”
杨雪岚笑了:“行云楼在洛城,栖剑山庄也在洛城。说起来,我当初还扇了你三个巴掌。如果你们的人被打,我的嫌疑岂不是更重?”
周长河饮了一口茶,笃定道:“不是你。我信你。”
杨雪岚收敛了笑意,神色开始变得正经起来。
周长河:“当初与你相识,你从山贼手里救下一位手无寸铁的姑娘,我相信你绝非恶人。虽然江湖上总流传着你心狠手辣的故事,但我相信那只是谣言。”
杨雪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皱眉道:“被人这样说,还真有点不习惯。”
周长河说出自己了解到的事实:“况且经我调查,栖剑山庄做生意很规矩。田庄下的佃农对你们也没有什么不满。这比起行云楼之流,可好上不少。”
杨雪岚注视着对方,忽然道:“你们龙门镖局的人,都这么擅长糖衣炮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