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兄眨巴着眼睛,它的血浸湿了我的衣袖,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液体可以从他眼睛流出来了。
它最后嚼了嚼我的衣领,表示答应它的小零食没办法兑现了。
离别总是仓促的,也必须短暂。莉莉拽起我,看着眼前的傻鹿用蹄子刨了一个坑。她施展了一个精巧的漂浮咒,好让小宝石睡在正中央。
狼人痛苦的声音传来的断断续续,他在禁林兜了一个圈,又朝着我们这边咆哮而来。
躺在地上的黑狗伤得同样不轻,不过仍可以活动。它晃晃脑袋试图走几步,却一头扎进我怀里。
停留此处显然不是权宜之计,原路返回更是不可能,莉莉掏出魔杖,让我们站在她身后,格兰芬多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勇气。
“嘿,有人想来根巧克力棒吗?”
一个悲伤之外的欢快的声音,我从未如此庆幸在此刻能看见雷古勒斯。
“你的魔杖掉进我口袋里了,索菲亚。”雷古勒斯塞给我一根黏黏糊糊的棒子,看起来被人搅拌了疮疖魔药后还拌了猪食。
“巧克力化了。”雷古勒斯遗憾宣布,我可以想象接下来一个月魔杖卡列尼娜都不会听我的话了。
“往这边走!我刚才发现一条小路!”雷古勒斯看着我怀里的狗,不满地咂嘴:“这玩意是哪来的?我已经有一条黑狗了。”
我把黑狗搬到鹿后背上,示意雷古勒斯少说。
“我跑到了蜘蛛堆,幸好只是些刚孵化的小蜘蛛,你们知道吗?原来禁林的蜘蛛有五种不同的发声方式......”
多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果然可以轻松不少,可话痨另当别论。
“别动,他在附近。”雷古勒斯施展了一个罕见的咒语,似乎能隐匿我们的气味。
我身上小宝石的血开始凝固,它浸透了我的衬衫,更渗透了我的心,我宁愿这些血融到我的身体里,和它再也不分开。
“你身上的血味太浓了,用清理一新和除臭咒试试。”雷古勒斯示意我动手,见我没动静开始用手推我。
“布莱克,她才失去......”莉莉试图帮我解释,被他一个手势推了回来。
雷古勒斯的眼睛闪烁着看不懂的光芒,后来我才知晓,那是时间和经历的沉淀,他懂得当下如何做到极致,而且他的气味隐藏咒语是最优秀的,连某只黑狗都闻不到他的气息。
“动手吧,索菲亚。”他将魔杖举在胸前。
没人在意清理咒的脏污去了哪里,人们只在乎光洁和干净的外层。
不幸的是,我的眼泪随着清理咒也一并离去了。
“......刮风了”雷古勒斯蹲下来,泥土上有一枚新鲜的脚印,却被众多散乱的蹄印打散,他长吁一口气,放松了肩膀:
“有人替我们处理他了,禁林的生死规则不能随便打破。”
趴在鹿背上的黑狗眨眨眼,似乎想知道更多狼人的信息。
“死不了,但足够他这次撑过去。”雷古勒斯自说自话,其实根本没人问他。
一年级时霍格沃兹的楼梯让我晕头转向,现在看来,和禁林的小路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莉莉和雷古勒斯偶尔用切割咒砍碎枯枝和树丛,经过一个藤曼围绕的甬道时雷古勒斯转过身:
“你不应该跟过来了。”
牡鹿颔首,鼻子在莉莉的脸颊上贴了贴,至于我和雷古勒斯则获得两声鼻息。
只要再绕过三个树丛,两个石块,一颗古树便到达了禁林边缘,就可以看见海格的小屋了,来时是三人一狗一兔,回来时少了一个蹒跚且壮硕的身影。
“禁林的不速之客,请等一下。”
“索菲亚,是......是人马,有点帅哎......”莉莉向我靠近,她的声音不小不大,正好我们四个都能听见。
“谢谢你,美丽的小姐。”人马点点头,继续说到。“人类的幼崽不被允许进入禁林,幸好你们没受到‘利刃’的侵扰,但水星和火星足以说明今晚的一切。”
“利刃”?大概是那个狼人的称呼吧,我故作深沉地思考,但脑子一团浆糊,只要合上眼就能想到小宝石的模样。
“囚笼里的少女终将踏入黑暗,重返生命的人要珍惜自己的机会,命运注定的对象或许仍有一线生机。”人马的眼神在我们中间流转。
雷古勒斯率先开口:“你叫什么,我想记住你。”
人马沉默了几秒,缓缓说道:“我是事件的引导者,是灾难的开端,我的名字将会记录在你们人类的历史上。”他皱起了眉毛:“我的名字是克莱维斯。”
“我不记得这个名字寓意着不详。”
“它会是,就在不远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