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的灯彻底罢工,一片漆黑,不知道对方是谁,游暗不想打草惊蛇,于是只能谨慎地四处查看,准备掏出手机当手电筒顺便给虞照打电话时,脚步声突然靠近了。
手机被人夺走,来的人戴了帽子和口罩,游暗还没看清男生的服饰就感觉到耳朵一阵刺痛。
伸手一摸,助听器被人强行取下了。
“你想干什么?”
只有笼了一层玻璃罩的空灵嗡鸣回复。
眼睛和手腕都被绑住,游暗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恐慌渐渐爬满游暗的全身,手臂都开始起了鸡皮疙瘩。
问什么都毫无意义,游暗只能尽量拖延点时间,企图找到一些来人的蛛丝马迹。
虽然男生没有犹豫地取下了助听器,但游暗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班里的人,也有可能是这个人不想游暗听到自己的声音。
要么是声音很有辨识度,要么这个人游暗足够熟悉。
“我们认识?”
冰凉的金属物品贴上了自己的面颊,游暗呼吸一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随身携带管制刀具的人,虽然有点不太可能,但有个名字浮现在游暗的脑海。
“王创?”
不再需要试探猜测,游暗轻蔑地笑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在墙上,“也是,除了你也没人这么怂。”
一个月不见,王创脾气好像“温和”了点,不再跟个炮仗似的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被激得跟条乱咬的疯狗一样。
肚子被人猛地踹了一脚,游暗吃痛地闷哼一声,王创没有给他戴上助听器,看起来不想跟他打嘴仗。
得保存体力,游暗也不再占嘴上优势,拿出一副要好好跟王创谈判的架势,“既然你千里迢迢从Y市来到这,那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好好解决?”
王创的想法显然和他不一样,书包被王创随意扔出去,感觉到有人在背后使劲推了自己一把,然后自己狠狠摔在水泥地上。
久未打扫的地面霎时间尘土飞扬,膝盖磕破了皮,鼻腔里全是灰尘,呛地游暗不停咳嗽。
脱力地翻个身仰躺在地上,王创应该已经走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也没来得及给虞照发去消息,夜里的凉风一股股往游暗脸上吹。
不幸的万幸是,好歹天公做美没下雨,不然游暗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
也许真是好久都没打架的缘故,就挨这么几下游暗竟然觉得全身哪哪都是酸痛的。
隔着黑布望着星星点点的天空,游暗自嘲地笑笑,难道这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躺在地上久了还有点冷,校园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游暗尝试着喊了几声,过了好久没有人来。
好吧,游暗决定还是保存点体力,万一虞照要明天才能找见自己,在这之前至少得保证自己不会因为体力不支晕过去。
另一边虞照心没来由地慌乱,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李耘柯忍无可忍地踢了踢虞照的凳子:“身上长虱子了?还是你有多动症?你自己说说你看几次手机了?”
按理说早就下课了啊,平常这个时候也回来了。怎么今天这么晚?信息也没回,打电话通是通了但一直没有人接。
虞照越想越心慌,把李耘柯的话当耳旁风,直接给路津打电话:“你们几点下课的?你走的时候有看见游暗吗?”
刚洗完澡出来的路津看见虞照的一整屏消息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正想回复虞照就把电话打来了。
“今天晚上就老班过来叭叭了几分钟然后就下课了,游暗的话,他比我先走吧,我看他急急忙忙的出教室了。”
之后游暗去哪里路津也不知道了,但是听虞照着急的语气,路津心也提起来了,“怎么了?游暗还没回去?”
“没有。”虞照摇摇头,“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接。”
“啊?不应该啊?”路津也有点意外,“你先别着急,你再多打打,说不定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这种苍白无力的话根本不能让虞照心安,路津宽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虞照挂了电话。
大半夜的,路津也有点放不下心,三两下穿好衣服就去虞照家了。如果游暗真出了什么事,路津可以肯定,把这片房顶掀了都是轻的,现在没有什么比游暗更能让虞照上心的了。
打过去的无数电话还是无人接听,虞照身体渐渐冷下来,按在键盘上的手指都在颤抖,李耘柯逐渐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把焦躁不安来回走动的虞照按在椅子上,“先报警吧,然后我们先去沿路和学校找找。”
连拖鞋都没换,虞照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出门了,边走还边给可能的人打电话。
首当其冲的是昨天口出狂言的彭晏桥。
在酒吧喝的正开心的彭晏桥被虞照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扰没了兴致。
“你傻逼?我说了我没见过游暗,人没了找我干嘛?”
虞照这会儿正是火气大的时候,原本打过架的两人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这会儿更是谁都拦不住。
“彭晏桥,你她妈最好给我讲实话,要是真是你搞的鬼,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说到做到。”
“煞笔吧你,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