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上大学时,这种糖果都是放在聚会游戏环节当惩罚用的。
温予回头看了一眼,段凌西显然对店里种种陈设毫无兴趣,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转着一只黑色打火机。
糖果货架上有一个举着粉色托盘的小丑陶瓷摆件,里面有一颗剩下的试吃款。
温予眼睛眨了眨,拿起来,回身冲段凌西招了下手。
“段凌西,你过来下。”
许是心虚的作用,温予声音很轻,穿过店内散乱的人群,落入段凌西耳膜之上。
他走过来。
两人行的货架走道因为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略显拥挤,温予‘好心’帮他撕开糖果包装,“宜大特产,你试一下。”
她把糖果凑向段凌西唇边,雪白的糖球轻轻顶了顶他的唇瓣。
段凌西眉梢微动,长睫垂下,低头把糖果含入嘴里。
瞬间,一股难以言表的怪味侵占了他的口腔。
“c……”胡乱的味道攻占了他的语言系统,他猛地举起手背挡在嘴前才没让自己直接吐到店里的地砖上。
这时看到小丑托盘旁边怪味慎尝的友情提示,也晚了。
想吐没地方吐,舌尖在嘴里不知道放哪里好,放在哪里都能精准品尝到融化的味道。
嘴里就这么大点地方。
唯一可以用来吐糖果的包装袋正被计谋得逞的温予紧紧捏在手里。
“噗——”看这段凌西拧起的眉间,温予没忍住笑出声。
女人笑得眉眼弯弯,那双狐狸般的眸子里盈着潋滟的灵动,“什么味啊?”
段凌西用舌尖把糖抵远,那股味道极其浓郁,让人连嚼碎都不敢,生怕里面再爆浆出什么更怪的东西来。
他表情难看,“你自己吃一颗就知道了。”
“试吃只剩下一颗了。”温予做出惋惜的表情,随后好奇地贴近他,“所以到底是什么味啊?”
“生姜、辣椒……”段凌西额头戳满黑线,像是极其抵触回味口腔里的味道,“和折耳根混在一起的味。”
听着就让人想皱眉,温予眼睛里都是笑意,毫无诚意地安慰:“好可惜,只有一颗,不然我也想试一下呢。”
女人声音轻巧得像一只立于枝梢的雀鸟,拍拍翅膀就将栖息的枝条引得躁乱。
段凌西差点被气笑,他要笑不笑地低头看着温予,一言不发。
男人眸尾微微上挑,纤长而直的睫毛遮住些许眸光,将那双眼半遮得深邃,仿佛藏有惑人沉沦的漩涡。
他视线从女人精致秀气的眉眼,寸寸移到她那张粉润盈满的唇瓣。
那里涂着一层薄薄的樱桃红唇釉,镜面亮泽,看上去像一颗成熟待采的樱桃。
口腔里那颗要多怪就有多怪的糖就剩下最后一点,他整个舌头全麻了,基本失去知觉。
这种感受只有他一个人体会到,是不是挺不公平的?
男人目光变得危险。
温予意识到不妙,笑意减淡,脚尖一点点往后收。
身高差存在,她不可避免地直视段凌西的嘴唇,他薄唇勾起一抹弧度,藏着坏,不安好心。
视线试探向上,正撞入他那双讳莫如深的眼中,让温予想起曾经在非洲草原看到的那头狩猎的狮子,远远地伏在黄绿色的荒草中,匍匐着盯紧它的猎物,像是随时要冲上来啃一口。
她的心脏骤然缩紧,又狂跳起来。
店内环境嘈杂,人声不断,可温予却准确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声音大到她怀疑段凌西都能听见。
她屏住呼吸。
这时,男人俯身靠近,与此同时温予猛地转身躲避,她随手抓住身后网格上挂着的玩偶挂件,借此掩盖他凑近那一秒近乎疯狂失律的心跳。
段凌西长臂绕过温予,在她身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盒薄荷糖,“我拿它。”
他侧倚在货架边缘,头低向温予,“你躲什么?”
“你突然靠过来,我担心你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行不行?”温予嘴硬道。
段凌西一挑眉,嗤笑。
他低声说:“一般来说,像我们这种混蛋,要说犯浑。”
“温予姐姐!”段凌然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这方将酿未酿的氛围。
“你看这个挂件是不是很可爱。”段凌然拎着一个宜大卡通人物IP的钥匙串冒头出现。
温予偷偷松了一口气,“嗯,很可爱。”
“嘿嘿我也觉得,哥你看——”
一抬眼,某人脸色臭得不像话,好像自己突然出现碍了他多大事一样。
段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