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隽的月光下,男人乌浓的眉眼宛若扫过温予心头的鸦羽。
温予约会过许多不同类型的男人,但从没有有一个人会用此时此刻,段凌西这种目光看她。
她感觉自己变成一个摆在桌上的礼物盒,正被他用目光一点点解开缠在身上的绑带。
“温予姐姐!”
段凌然的出现赫然打断这种危险的视线交融。
温予目光躲避,连忙起身接过段凌然手里的纸袋。
“化妆品都在这里啦。”
“你看看有没有少。”
温予匆匆说了句应该没少,转身仓促离开。
一路快步走到楼下,她把手里早已融化成糖水的冰棒丢进垃圾桶。
抓了一路,手上难免沾到糖汁,回到家她去卫生间洗了很久才把指尖残留的甜腻感洗干净。擦手时,温予一抬头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今晚的腮红打多了。
洗过澡,温予在睡前打开温志凡没有回复的微信,不甘心地刷新了两次才息屏入睡。
困意一点点蚕食她的理智,正当她要陷入梦境之前,一阵敲门声将她从昏昏欲睡中吵醒。
温予一向有起床气,这次却破天荒没生气,她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下床开门。
——段凌西正站在门外。
他穿着今晚在天台那身衣服,头发不知是不是刚洗过,能看出些许湿润,额前的碎发半遮住眉梢,一双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自己。
温予:“段—”
男人一步跨入门内,反手关门。
手捞过女人纤细洁白的脖颈,那双冰凉的唇瓣不由分说地咬住她的嘴唇,独属于段凌西身上的味道强势地闯入温予五感,她在他的步步紧逼之下,脚步交叠错乱。
像跳了一场旋律突至高潮的华尔兹。
他像个混蛋绑架了她的感官和神经,动作肆无忌惮,且毫不绅士。
段凌西的胸膛坚硬又滚烫,方寸之间温度在每一个呼吸之间向上浮跃,男人居高临下长腿分跪在温予两侧,气势压迫逼人,带着薄茧的虎口擒住温予手腕。
他目光一如方才长椅之上。
漆黑的,深邃的,宛若潮水。
男人声音沉沉的,慢条斯理地念了她的名字。
“温予,握着。”
掌心变得滚烫的那瞬间,手心里的东西忽然变成草莓味旺旺碎冰冰,荒诞的切换和冰凉的触感令温予猛然惊醒。
月光穿透窗帘,她头脑混乱地盯着窗帘上的图案许久。
直到眼睛适应黑暗,身上起了一层薄汗,温予揉了揉混沌的脑袋,这种行为让方才正在脑中上演的梦境变得更加清晰。身体传来一种难言的空虚感,温予破天荒想骂人。
这比她刚来费县那天还想骂人。
她怎么会梦到段凌西?
温予,你真的是太久没交男朋友了。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她睡觉才过去两个小时。温予掀被起身,去浴室清理身上的汗渍,湿乎乎的她睡不着。
顺便换了一条新内.裤。
这个梦导致她第二天上班收到段凌西的消息时浑身不自在。
【你房间面积多大?】
一个除了脸和身材外半点都没踩到她xp的男人,她怎么会做跟这种人有关的梦。
倩丽老板不知什么时候从温予身边路过,很八卦地偷瞄她的手机,手里捏着一把瓜子说:“你跟凌西什么关系?”
冷不丁出现的声音令温予猛地一抖,像被人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似的,她飞速地回复段凌西,【1室0厅,大概40平】
面上冷静自若地说:“他帮我铺地板革。”
李春英大概觉得这个答案怪没意思的,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手搓走沾在嘴边的瓜子皮,“你要是跟段凌西谈朋友,得小心点秋颖,那女的厉害着呢。”
秋颖。
这个名字温予昨晚在黄发女口中也听过。她不知道秋颖是谁,但此时脑中却想到第一次见段凌西那天,他跟一个穿着黑丝高打扮妖娆的女人一起来店里。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个人就是秋颖。
温予用挂烫机熨平连衣裙褶皱,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看,是段凌西有了回复。
【大概?】
【………】
【算了,七点有空?去你家量一下。】
温予不是很想在今天见到他。
【明天行么?我七点钟要去取店里的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