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迎着日落，姜顽问他：“你最近都在干嘛？”

阿瑞斯懒洋洋地说：“看书写书，换了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有一些事情挺有意思的。”说完，他大吸一口气。大量咸味的海风压入肺部，将之前积攒的郁闷一扫而净。

“嗯，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姜顽把身子往他那里靠得再近些，神色落寞，说：“是我有点贪心，想一直看到你。”

阿瑞斯无端生出一些愧疚，他想，他不应该让海曼苦苦等待。

感情的事情应该两个人一起寻找答案。

他没有多说：“再过段时间。”

姜顽当然点头答应。

最后一点亮光熄灭。太阳完全沉入海平面以下，夜幕很快降临。

点亮灯的睡龟号成了黑暗中唯一微火，足够显眼吸引东西靠近。

塞卡娜和维西林听从姜顽的意见，跑到夹板下和怪物们待在一起。未知的危险比现存的危险更危险。

大雾笼罩，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姜顽居住在船上时，一般不会在深夜出去，太麻烦。作为秩序的维护者，他仅限于白天活动。

规则，不是谁制定，而是从船被创造的那一刻及拥有的，船的意识。

整整一晚，外面回荡刺耳的像笛子与喇叭混合的声音。胆小的怪物躲在房间互相告诫：“他们出来猎食了，别出去，危险。”

天亮后，甲板出现一个不可能的怪物。

曼帝可拉开膛破肚，被扔在甲板上。船自主清理了一部分，现场还是惨不忍睹。深夜的幽灵杀手做得一次比一次醒目，也一次比一次大胆。

很少有怪物视曼帝可拉于猎物。曼帝可拉因为奔跑速度和蝎子般的毒刺能进行远程射击。算是船上数一数二的食物链顶端。

这是一种有三排牙齿，头部为人身体像狮子，布满鳞片，尾巴末端有像箭头的怪物，他实力强悍。平日里傲视群雄，野蛮恶毒。如今眼里满是污血，头上的两只角被掰断了一只躺在地板上，再也不会起来。

船上怪物心惊胆颤，没有过来看到的还以为昨晚是曼帝可拉在觅食。连曼帝可拉都下手了，下一个又轮到谁。

姜顽冷着眼让手下的人去清理。菲利普是刚刚竞争上位的鱼人，鱼脑袋人身，十几秒的记忆，他拖走一条腿，左顾右看：“啊，死了谁死了？”

“别吵，快点干活。”

过了十几秒，他又开始了：“啊，我手上拖着是什么啊？”

领头的怪物有点后悔自己招他，本来还以为怪物傻力气大。其他怪物都有些受不了了：“下次还是找个记忆还行的吧。”

菲利普磕磕绊绊，终于把那条腿扔下了海。他的头偏离出了船，被人看到：“喂，你那边那条很大的鱼卖不卖啊？”

姜顽才发现有一艘船离他们近了。

他想，来点交易转移注意力吧，一直是这种氛围，也不是办法。他点头默许，怪物欢天喜地跑回房间拿斗篷，还有一些向甲板下面走去。

与人类接近，往往意味着更大更有用的交易。上次那些怪物与塞卡娜的交易没有成功，他们现在又蠢蠢欲动。虽然危险，但是每次与人类交易，人类总是会带来新的不一样的东西。他们似乎很会沉溺欢乐，制造回忆。这样的次数很少，容易被海怪侦查到船的痕迹。

如果，几个贪吃的舔舔唇，要是他们运气很好，吃到呢。

“相遇也是有缘分，你们过来吧。我们船上没什么鱼，但是有其他东西可以交易。”姜顽突然变得慷慨。

对面放了一艘小船下来。怪物照常热情似火。上船的人的其中一个环顾一周，看视挥手实则给自己的船员信号。

海盗船上：“好。”老大做了一个手势，水手立刻又放下两条船，并利用大船靠近。

“没有武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艘船这么豪华，但这一次足够我们继续快乐了。”老二面露贪婪，天上掉馅饼的美事给他们遇上。

“进攻。”他冷酷无情地命令。

“跳帮。”

海盗们拿着刀跳到海龟号上。

这么多人过来，怪物们先一愣，而后纷纷扬起笑容，真是一群…

送上门的小点心。

此时海盗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之前遇到过的上传不是恐惧逃窜，就是奋力反抗，他们没有多想，还没有意识到危险。被想象中的泼天富贵刺激到了，势必要好好发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