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土楼周围的黑雾蓦然散去。
快速,而又无声无息。
若是有人从上空俯视,会看到那团黑雾的形状宛若一只张开的眼睛。
而这只眼睛的瞳仁,就是居于中心位置的土楼。
光线照入。
“哄”的一下消散无踪。
只剩下“呵呵”冷笑着的苗蛮蛮,一脸痞气,抬脚重重的踩在身前人带着金戒指的粗胖手上。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哎,刘家媳妇——”媒婆脱口而出,话刚出口才发觉不对,忙“呸呸”两声,故意抬脸露出个笑颜来,“那个,是阿蛮啊——”
苗蛮蛮冷笑不语。
媒婆大概是记得土楼中发生的一切的,自知不是苗蛮蛮的对手,索性自白认罚,道:“来这里前我只听说这土楼玄的很,但是也都是道听途说,哪里信得?谁知道——”
苗蛮蛮继续不语,勾着嘴角垂眸看她编瞎话。
“要是老婆子我早知道,怎么可能会眼睁睁推你入火坑,对不对?我老婆子虽然爱财,但是这么多年也没干过谋财害命的亏心事。”媒婆说的信誓旦旦。
苗蛮蛮:“呵呵。”
“这个咱们出去后你可以随便打听,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咱八姑婆——”
媒婆越说越激动,就差拍胸脯立誓了,若是苗蛮蛮不晓得其中实情,说不好还真让她给糊弄过去。
现下他懒得同媒婆争辩,亦是害怕夜长梦多,引来其他人,硬生生的把人拉入离得最近的小屋里,逼着人说明原身的身世后,随便说了个数字,让媒婆赔。
可能数字说的太大,媒婆连踩手之痛都顾不上了,嘴长的能塞进一个苹果,“啊?”了一声,随后苦着脸惊叫:“不是,这一单我才赚你多少钱?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那又怎样?”苗蛮蛮挑眉,不屑一顾。
“我——”媒婆恼羞成怒,胖墩的身材如同跳到岸上的鱼似的,扑腾一跳,厉喝道,“老婆子我给你拼了——”
她声音太大,吓得苗蛮蛮赶忙随手扯了个什么,团了一把塞进媒婆嘴里。
却见媒婆挣扎了更厉害了,简直不要命一样往后躲,幸亏苗蛮蛮上一世也算是行伍出身,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骑在人身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将人制住,抬头才发现,他们竟阴差阳错的进到刘姓轿夫搬入的房间里。
此时,房间随着结界的消失,同整个土楼一样显出本来陈旧破败的模样。
尘土与蛛网密布的晦暗间,房梁上高高挂着轿夫的尸体,跟块长条形腊肉似的。
暗红色的血液一滴滴的顺着鞋尖滴落在地,很快形成一个小小的血色水洼。
房间里明明没有风,可轿夫的尸体竟莫名其妙的由背面慢慢的转身过来。
被开膛破肚的胸腹没有来得及缝合,立面的肠子湿哒哒的流了出来,而像是被妖精吸干精血的脸枯萎蜡黄着,竟是兀自睁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们。
死不瞑目。
而堵住媒婆嘴的东西就是“婆婆”将轿夫开膛破肚后用来擦手的手帕。
媒婆哪里受得了这个,“呜呜”了几下之后,白眼一翻,愣是吓得撅了过去。
“哎哎,你别仗着年纪大,来给我碰瓷啊?我可不吃你这套!”苗蛮蛮用脚尖轻踢了踢媒婆。
媒婆没有反应,苗蛮蛮有些着急的附身,探了探她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