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因为他看不起程君素，许旻猜，他作为这个世界比凡人高整整一个阶层的存在，看所有人的眼神大概都像在看狗。

之所以说他普通，就是在于这一点，就像所有 npc和炮灰一样，他的普通在于，说话做事言行举止都太符合他的身份了。

这个仙人这么看不起凡人，却能捏着鼻子接受程君素的示好，是因为他需要的一味天材地宝，只有程君素知道其下落。

可两人等级差距太大，程君素自然不敢以此作为要挟，反而是在仙人完全没有付出的前提下，事先将她知道的所有线索，全都悉数奉上，然后再等着仙人垂怜，回答她一些关于青云大赛的内情。

好在那个仙人足够高傲，不屑于出尔反尔。

但他透露的消息也十分简短，说此次大赛的选拔标准，是看参赛者是否有仙缘。

仙缘？

许旻在脑子里搜索着以往看过的小说类型，好像确实有些选拔会设置很多奇奇怪怪的关卡，最后能不能走到终点全看缘分。

这样是不是也能算是对是否仙缘的考察？

许旻毕竟看惯了套路文，对于仙人透露出的讯息，只觉得跟屁话差不多，说了不如不说。

但程君素却觉得他的线索给的太值得了。

她甚至仅凭这寥寥几个字，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一套方案了。

程君素在掌握程家之前，就已经在秘密培养自己的情报机构，在掌握程家后，更是如虎添翼，她的情报机构人员，几乎已遍布江湖，武林中有，庙堂之上亦有。

在得知青云大赛的选拔标准是仙缘之后，她就派手下的人开始着手调查，上推几百甚至上千年，所有以凡人之姿飞升的人的详细情况，包括皇家在此次青云大赛的所有准备工作里，能和仙缘二字沾上点儿边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收集向她汇报。

目前汇集到她这里的线索还不算多，但这种行动力和把控能力，已经足够让许旻赞叹了。

要是程君素不对他玩霸总那一套，他对她的评价至少会再高个三十分。

朱青荣也好，程君素也罢，这两人的存在感都十分强烈，更不要说晋无道，在许旻心中更是拿着重中之重的戏份。

但许旻也没有忘记，这个队伍里，不止他们三位主角。

还有一位很不主动，也很不起眼，那就是给他抬轿子的四个轿夫之一，天生是gay的赵鸣。

赵鸣这个主角，许旻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要说他存在感低吧，他的机灵话就没断过，和程君素的关系也算不错，要说他存在感高吧，要不是许旻刻意去数着这路上的每个主角，他都不容易想起这个人来。

这几日里，他在朱青荣骚扰的间隙中，也没忘了观察赵鸣。

他发现这小子是当真完全没有意识到程君素是女扮男装的。

赵鸣和程君素说话的时候，那小脸都快红到脖子根了，他表现得如此直白，程君素又早在情场摸爬滚打，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逗他就像逗狗似的。

但她对赵鸣的逗弄，却没什么情意，更像是在逗小孩儿。

和她撩拨许旻的路子完全不一样。

除此之外，许旻还在赵鸣身上发现了一点特别之处。

有时候赵鸣会忽然发生一点改变，许旻说不上来那种改变是什么，都显眼包，和程君素说话都脸红，说话做事性格态度似乎都没怎么变，但许旻就是觉得他偶尔会和平时不一样。

可许旻期间几次给赵鸣“把脉”都没能摸出异常来，他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那种感觉时不时就冒出来，又让许旻不得不在意。

所以他准备今天晚上找个机会再去验证一下。

客栈里差不多没声音了之后，许旻才打开门走着出去。

轿夫和仆从们基本都睡在通铺，赵鸣并没有因为和程君素关系不错，就被特殊对待。

客栈通铺条件可没那么好，就是大通铺，大家白天受累，晚上睡得死，磨牙放屁说梦话的不少。

许旻有对赵鸣还是很佩服的，赵鸣的设定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虽说没受什么虐待，可毕竟干体力活，身份又不高，比起在现代，生活还是很压抑的，可他竟然还能表现得那么乐天，俏皮话一车接一搂不说，还还能产生许多爱慕之情。

正能量简直满点了，如果是他陷入这种环境，早就骂天骂地骂娘骂爹骂体制了。

他最佩服的一点是，赵鸣的爱慕之情，竟然还都是给程君素这个压榨者的。

许旻想起之前上班的公司，上司和老板时不时就请他们喝奶茶吃夜宵，就这，许旻都烦他们得要死，每天就知道拍脑袋做决定，想一出是一出，给他们增加一些乱七八糟的负担，还倡导加班文化，屁事没有就是不准走，谁走给谁穿小鞋扣奖金，一顿夜宵就能抵偿他们无偿加班的痛苦吗？简直开玩笑！

凭人格魅力，许旻以前那些上司和老板，全压在一块儿，确实可能都抵不了程君素一根手指。

但接受过新世纪教育的现代人，和程君素这个古代版霸总，两者的权力范围和法制概念，可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啊。

这家伙一句话可是能定赵鸣生死的，也从不觉得下人和自己的命都是命。

当然，赵鸣毕竟是主角，在阶级之外，这重身份上他俩是完全平等的。

呃……算平等吧。

虽然许旻几次把脉下来，明显感觉得出赵鸣的作者水平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