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曹‘大人’在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这一城一池的鬼，不正如当官任下的人？由您支配的丁‘举子’可死、丁‘夫人’可戏，那曹‘大人’管辖的百姓，还不是任您鱼肉吗？”晋无道合掌，“多亏曹‘大人’，我此刻才算是有些明白，为民请命这四个字该怎么解了，原来是为了您，请百姓送命啊。”

啧啧啧，这小嘴儿叭叭的，跟淬了毒似的。

听到晋无道那番话，曹春霖激动得整个人都撅过去了。

好像是真戳到他的肺管子了。

打蛇打七寸，许旻之前还真没想到，这曹春霖竟然还真的信他自己若是当了官，肯定能当一个为民请名的好官。

“他不是吧？他认真的？”许旻惊讶的看着躺地上直抽抽的曹春霖，眼睛都瞪大了，“他还真觉得自己能当一个好官呐？”

“嗯，人要看清自己总是很难的。”晋无道说。

“我……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开眼了呀，老天爷！”许旻嚷嚷道。

“阿弥陀佛。”一直没有说话的空闻，忽然开口，“晋施主说的没错，人要看清自己，是很难的……没想到，贫僧竟然是……呵……”

接下来的话，空闻甚至有些说不出口。

他说不出来，晋无道便帮他说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种人写出来的？”

空闻苦笑着点点头，随后，又看向许旻：“贫僧现在看清了来处，却看不清去路。”

许旻被他盯得发毛，忍不住凑近晋无道，小声问：“他什么意思？”

晋无道没有回答，空闻也不再多说，他站起身，朝着院落门外走去。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①低沉的经声从他口中念出，直到看不见空闻的背影，那经声仍然在耳边萦绕。

“他到底什么意思？怎么人还走了，他去哪儿呐？”许旻懵的。

晋无道想了想说：“他的来处是曹春霖，而他的去路嘛……”

这下许旻有点懂了，他指着自己：“他的去路是……我？所以他才受不了离开的？”

许旻五官乱飞，想为自己辩解，又觉得无处下嘴。

要是和曹春霖比，他人品肯定是要强些。

但像空闻这样的牛人，知道他是曹春霖这种货色写出来的，就够崩溃了，现在他的人生好似又被许旻接手了，总归不属于他自己的，所以更崩溃了。

“可我……”许旻有点不服气，嘟囔道，“……我不是已经让他自由了吗？他现在又不受曹春霖控制。”

晋无道意有所指：“他真的自由吗？”

许旻心虚，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说：“你这话说的，这世上谁真的自由啊，我也不自由啊，自由女神都不自由呢！”

“自由女神？”

“是啊，一个巨大的雕塑，动都不能动，人不也叫自由女神？哎呀那个不重要……”许旻抓头发，“接下来咱们干嘛？”

“追查凶手。”晋无道不需要思考，就说了出来。

“啊……”许旻下意识说，“我还以为你不在意晋家人的死呢。”

但他意识到这样说，好像不是很礼貌，又找补道：“对，主角当然要追寻身世之谜了，这很重要。”

晋无道斜睨着他：“难道你不好奇？那个可以伤害到你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好奇吗？许旻当然好奇。

但他并不是很想知道那是什么。

那股力量已经超脱他的认知了。

穿书很神奇，但他毕竟是个写小说的，哪怕在写小说之前，也不知道看过多少篇穿书文了。

再神奇的事，经过那么多年的洗脑，也易于接受了些。

更何况，他还是这么一个主宰的身份。

然而那个可以伤到他的力量就有些超纲了，那可是实打实的威胁，对于现在的许旻而言，他更想做的是把一切事情回归正轨，或许当故事变得好看、精彩起来之后，那股力量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呢？

或许那只是穿书大神对于他无聊剧情的惩罚呢？

一些侥幸心理。

让许旻下意识地对危险避而不谈。

而且呀，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跟主剧情无关啊，就算他自己作为作者，也实打实地身处这本小说中，但就像他前两天看小说正文所得出的体会，这本小说是围绕着晋无道展开的。

而且正文里根本不会出现跟作者相关的内容，那那股可以伤害到他的奇异力量和晋无道也是无关的。

他在内心麻痹自己，这和正文是无关的，那是无关紧要的事。

仿佛只要这样想，那种事就不会再出现了。

然而这个念头也只到今晚十二点。

因为他逃避的理由被划掉了一个，今晚的小说正文里出现了与“作者”相关的内容。

许旻本以为，曹春霖作为作者，会像自己一样，被小说正文给屏蔽掉，只以一种扭曲过后，符合故事大背景的剧情所展现，然而没想到，正文竟然大喇喇地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