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璟闻言愣了好久，池砚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笑一点点消散，渐渐化为沉重。池砚有点儿担心地喊了声，江时璟回过神，但双眼很是茫然。

“璟哥，如果……”

池砚还没说完，江时璟便打断他，应道：“好。”

江时璟舔了下嘴唇，“我带你去，但我很久没去过双月星了。”

“月潮快到了。”池砚说。

江时璟笑起来，“恩，那就申请个假期，去旅游，去看月潮。”

特战队的假期并不好申请，但大概是纳特伊现在实在有些乱，连带着旁观庭审的申请，劳伦斯直接一道批了，连理由都没问。

去文森特旁观庭审也在假期内，总共四天，算上路程上的时间，他们只够在文森特和双月星各待一天。

池砚查了这次双月星月潮时间，时间恰好。

也算是一件幸运事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在飞航上睡觉休息，这会儿精神还算好。池砚脱离开公事，话就很少，江时璟一个人聊天也聊不起劲，索性考虑说做点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口道：

“做顿饭吧。”

“拳台。”

“……”

“……”

江时璟：“既然咱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就别打了吧……做顿饭挺好，你要不想，我做给你吃？”

“打一架你再去做饭，我们速战速决，我会下手轻点的。”

“……行，你说了算。”

两人去了拳室。

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对手，池砚的心情和上次完全不一样，多了些柔和，这感觉有点奇妙。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江时璟下狠手。

这次没了观众，池砚一点儿没藏着掖着，勾拳不仅一下比一下重，出拳速度还越来越快，江时璟前边还能靠躲勉强应付，后边完全跟不上，挨了好几下。

沉重的呼吸交错间，他从牙缝中憋出几个字来：“我、下巴、要掉了——”

池砚在无语中收了手，然而江时璟没料到池砚会因此心软，动作惯性收不住，整个人往前扑。

在倒下的那瞬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第二次了……

上一次只是踉跄了一下，然而这一次因为节奏拉得太快太狠，他直愣愣往下倒，池砚也立刻反应过来，张开双臂想要拦住，结果便是江时璟把池砚压在了拳台上。

池砚后背结结实实摔的那一声把江时璟吓一跳，他赶紧起来，“你没事吧？”

池砚坐起来，捂了下胸口，刚刚胸口相触的一秒中，他好像感受到了江时璟的心跳。

“小砚？”江时璟看他愣神不说话，更紧张了。

池砚摇摇头。

江时璟呼出一口气，叉着腰数落起来，“池小砚，第二次了！下次不跟你打拳了，哪有你这样说收就收，不打个招呼的？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收放自如！？”

池砚一笑，没起身，索性盘腿坐好，自下而上地仰视着江时璟，“我当你是在夸我了。”

“谁夸你了。”江时璟“切”一声，挨着他坐下，一边揉下巴一边说，“你的动作真的太快了，要不是你真站在我跟前，我都要以为我是和AI程序对战。”

池砚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手，他的确像是AI，大家一直都这么说，不仅动作像，性子也像。但这些天来，他觉得自己在江时璟面前很不一样，至少…有那么点儿人味儿了，然而江时璟也还是这么想。

他微微敛了眼睑。

“你摸摸我的下巴，看要不要帮我接上。”江时璟侧弯着腰，将自己整张脸都凑到了池砚眼跟前。

池砚蓦地一愣。

江时璟看着他很轻地眨了两下眼，随即笑起来，“幸好你比我矮那么几寸，不然现在肿的就是我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