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坐在床边,收紧了手指苦笑道:“真是没办法,现在连我心里在想什么,都能被你探知到了。”
“我探知不到。”山鬼谣收回阵式,在她床边盘腿坐下,闭目运炁恢复,“我是猜的。”
云丹疑惑:“猜的?”
“嗯。按照你一贯的性格、做法,”山鬼谣略一停顿,换了个词,“判断的。”
云丹嗤笑:“你就这么自信,觉得你很了解我?”
山鬼谣微笑:“了解谈不上,毕竟你经常思路清奇,要不是弋痕夕说起,我还不知道你当时竟然打算向天净沙老师扯谎。”
“什么?”
“你不记得了?在你家屋顶,我跑出去之后,你看到海东青还在时,是怎么交代弋痕夕写回信的?”
——“弋痕夕,快回信,就说我们在巡山的路上,沿左师老师的路线,正准备找地方隐蔽!”
云丹屈起食指抵在下巴上:“噢,我好像是这么说的来着。有什么问题吗?”
山鬼谣娓娓道来:“弋痕夕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撒谎,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解释:当时情急之下,你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能在左师老师队伍里杀害两名同伴、重伤老师的敌人,一定不简单。
“你觉得我们冲动莽撞,很可能会遭遇敌人,而玖宫岭掌握更多情报的情况下,派出的援兵一定具备足够御敌的能力。所以,与其让援兵直奔你家里,还不如让他们在来的路上与我们汇合。
“至少,不要意外错过,再折返回桃源山中找我们。这样,即便我们遭遇敌人,援兵也能及时赶到支援——你是这么想的,没错吧?”
云丹勾起嘴角,轻轻点头:“是。”
“那么现在,你一定也有自己的思路。即便眼睛看不见,即便不能使用元炁,你也还是会想方设法地锻炼自己的其他感官,或者说,四肢。”山鬼谣睁开眼睛,视线对上云丹蒙着纱布的双眼,“说吧,你打算怎么做?我帮你。”
云丹沉默着,伸手触及床幔,沿着边缘摸到床架,扶着床架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回身准确地面对山鬼谣,认真道:“你看,我的经脉,元炁,大部分其实没有问题,如果问题只集中在这里。”她指了指眼睛,“那么,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元炁,只用拳脚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来,当初在“阳春三月”的桃花林,他们发现五败之伤可以将元炁转化为零力,于是收了元炁,改用拳脚对付伤的事情。
“但你要怎么……”山鬼谣余光瞥见床上放着云丹用来披肩御寒的薄毯,信手抓起薄毯掷向云丹。
云丹听声辩位,张开双手抱住了那团薄毯。
她把手里的毯子冲山鬼谣晃了晃,开心地笑道:“你看,我果然可以吧。”
山鬼谣不语,上前取回毯子,又从桌上拿过放凉了的包子。虽然他控制了力道,但云丹为了接住第三个包子而连连后退,后背撞到门上,疼得“嘶”了一声。
山鬼谣连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拉着她坐回床上:“别逞强。”
云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是房间太小,我们去外面练。”
山鬼谣失笑:“那么,整个鸾天殿的人都会看到,‘云丹身残志坚,山鬼谣存心作弄’。”
云丹想了想那个画面确实不太好看,也知道玖宫岭的八卦从来就没有停歇,可是她真的很想恢复训练:“那怎么办?”
山鬼谣却已经有了主意:“左师老师逐渐康复,也慢慢开始接手处理鸾天殿和玖宫岭的事务。老师忙碌时,经常只有晚上休息才会回房间。我们找准机会,去鸾天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