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徊醒来的瞬间，立刻引起旁边alpha的注意。
对方视线波澜不惊地划过孟清徊的脸，又移了回去，仿佛是一个被无辜惊扰到的路人。
“谢谢。”
Alpha懒散地还以一个“嗯”。
下午第一节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生理老师正在讲台上举着一个腺体剖面的教学模型，身后的板书已经写满黑板一半。
依旧是昨天上课讲到的章节。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气味分析》
气味从腺体里如何分泌，如何散发，两种性别的气味又分别有什么特征，是生卫课标要求的重要教学内容。
带着教学道具的课往往能吸引学生更专心地听讲。
老师说：“我想找两位同学配合我完成一个实验。”
她把腺体模型推开，从脚下另拿起新道具，掀开覆着的一层防尘布，底下简易的仪器便展示在大家眼前。
“我想分别找一个alpha和omega同学，在腺体表皮上收集信息素。”
刚说完，顿时引起班里一阵轩然大波。
“提取的气味会被提纯成液体，用来做我下节课的示例来讲解气味特征，有没有人想试试？”
这真是叫人怪不好意思的事。
有学生觉得有趣，心里跃跃欲试，但又碍于隐私性和羞耻心，想了半天，最后也没举手。
“没有？”老师快要上完这一堂课，本以为带教学道具的课堂反响不错，活跃度很高，结果在班里扫了一圈。
没人主动。
她好说歹说，解释操作步骤很简单，结果再次发问，依旧找不到一个自愿的同学。无奈之下，老师环视全班。
她看到后排有一个学生戴着白色的棒球帽，自上课起就一直趴在桌面上，人好像刚刚醒过来了，在一众黑色的人头里，白色的帽子格外显眼。
“后排新来的同学，你愿意吗？”
此话一出，班上的同学纷纷回头看向了转学生。
“你是omega吗？”
孟清徊：“是。”
“那正好！班上只有你和秦问两个人是alpha和omega一桌，省得我还得特意再点别人上来了。你们……介意吗？”
“不介意。”
秦问听到他说。
不介意？
秦问看了他一眼，人似乎已经恢复了。
可那也是才恢复没多久，要是再从体内抽点什么东西，别又旧火添柴，在众目睽睽之下……
还在这么想着，余光里，omega已经站了起来，去往讲台的方向。
秦问跟上去。
走在孟清徊身后的时候，目光尽量不往他后颈上那一块腺体看。
孟清徊背过老师，微微低头。
全班寂静无声，看到转学生穿着basic白T恤和球鞋，所有表情动作，平静无澜地像一汪死水。
生理老师先在他的皮肤上涂抹了一层透明药水，随后用一次性刮具轻轻在后颈的表皮上剐蹭两下，腺体伴随老师的操作，逐渐浮在皮肤体表。
不过是轻微碰了两下，就红肿得十分厉害，像被人蹂.躏过般，脆弱不堪。
和中午近距离看的时候一模一样，皮肤薄薄的，泛着粉红，用犬齿轻易就能弄破的样子……
秦问别开了眼神。
“用埃普西隆药水涂抹在腺体表层，就可以析出一定量而且不带催.情效用的腺液。”
生理老师一边操作，一边讲解，然后把刮具放在一只玻璃器皿里，摆在右手边：“如果大家去内分泌科做检查，医生也会用到这种药水。”
“腺液筛掉荷尔蒙，经由仪器提纯，信息素气味会呈数倍浓郁，所以打开的时候我们要注意远离，因为气味太过刺激，容易被呛。”
“好了。”她对孟清徊说，“谢谢你配合，同学。”
接下来轮到秦问，他往那儿一站，全程没有丝毫感觉。同样的操作结束后，下课的电铃声便正巧在楼道响起。
生理老师说：“秦问，你能帮我把教具送回去吗？”
后者答了句当然，便从她手里抱过沉重的教具，步伐很快，但抱得莫名稳当。
他们一起拿着所有东西来到顶楼道具室。
“辛苦你了！”
“没事儿，下次有需要您再叫我。”他说完，便离开了。
生理老师把玻璃皿分别放好，满心筹划着下节课该怎么运用这些教学道具，把课讲好。她边操作，边记得清楚——
新同学的，放在右边。
秦问的，在左边。
老师先在两张红框白格的不干胶标签上写了“A”和“O”，拿起“A”正准备贴在秦问那只器皿，忽然嗅到了气味，鼻头一皱。
不对劲儿。
尽管两只容器里的腺液都少得可怜，她还是敏锐地嗅出异样。
手中的玻璃皿分明弥漫着一股木质花的香气，带着omega独属的温和特征。
可这器皿……却是盛放秦问腺液的那个。
难道她记错位置了？
生理老师贴标签的动作顿住，把秦问的玻璃皿嗅了又嗅。一股带着深沉感与高贵的花香瞬间萦绕在鼻尖，厚重内敛，镇定心灵。
这味道符合omega气味的特征，肯定是转学生同学的。
再闻闻右边的玻璃皿——
清透辛凉的……薄荷？
“？”
道具室的电扇吱呀吱呀地转着，老师对着两只实验皿疑惑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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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训练开始前，秦问已经在球队更衣室的淋浴间里，反复冲起了凉水澡。
自从在生理课上看到孟清徊的腺体之后，他这边的情况也加重了。
短短半天里，秦问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冲凉了多久，他甚至连带香精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没敢用，生怕再沾染什么香味，再享受一波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
凉水压下隐隐作祟的欲望。
秦问站在花洒之下，始终盯着水流的开关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