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在进化过程中，气味无法形成和alpha一样的攻击震慑功能，但二者的气味兼具个体特殊性和长久稳定性。”

有学生在讲台下提问：“那存在后天气味改变的情况吗？”

“不存在。”生理老师听到不专业的问题，噙笑解答：“Alpha和Omega一经分化。”

“信息素气味就永远不会改变。”

叮铃——

尖锐紧促的声音响起，生理卫生课结束了。

长廊上悬挂在墙角的黑色电铃刺耳，骤然惊扰到后排睡觉的男生。

前排几个同学正在聊天，有人见他要醒了，问：

“今天最后一节课也去踢球吗，问哥？”

对方倦怠地抬了抬眼。

由于睡得过久，眼皮翻成三褶。

转头看向后门外的阳光的时候，脸上神情将醒未醒：

“去。”

门外日光强烈，光晕勾勒的侧脸鼻梁高挺瞩目，下巴弧线冷漠悯然。

众人都无言地看了他两秒，发觉他“校队第一帅哥”的头衔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直到有人开启了新的八卦话题，他们才把头转回去：“诶，我早自习去办公室，见到一个信息素气味劲劲儿的omega。”

“那怎么？”

“卧槽关键他巨香！”说话的alpha陡然拔高声调。

“和生理老师刚刚讲的一点都不一样，明明是个omega，气味还很有攻击性！”

“嚯，还能咬人啊？”

有人戏谑：“那得是什么味儿？”

“……偏木质那种……”他努力回忆着，“就像……像……”

眼看大家兴致勃勃，他真想来个绝妙比喻，但想了半天，贫乏的词汇量也不足以描述出那股特殊的香味。

只好又尴尬地把话岔开：“何止是带攻击性，我在办公室不小心撞了人家一下，被轻轻扫了一眼，那眼神，我真以为他信息素会逮着我咬。”

大课间的教室嘈杂吵闹，几个人又叽叽喳喳地把全校哪个omega最香讨论了一遍。

热火朝天之际，忽然见后排的男生抱着足球从座位上起身。

对方上身穿一件黑色无袖球衫，左腕戴宝蓝色护腕，动作的时候衣料微微贴合躯干，其下薄肌的弧度便似有似无地浮现出来。

个子一米九二，在淮市一中能俯视众生。

以至于从座位上站起的瞬间，前排几个人感觉眼前的光线都跟着暗了稍许。

“走了。”

——仅崩出俩字儿。

秦问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

他闻不到信息素气味，天生如此。

这秘密除了他自己以外，也没人知道。

Alpha们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无论是秦问班上的同学，还是球场上的队友。

日经话题无非是哪个omega长得好看，哪个omega的信息素最香最甜，但每次把问题抛给秦问的时候——

少年都会神情专注地一脚抽射破门，不屑转身，在绿茵场上留下一句：

“Omega只会影响我进球的速度。”

“…………”

众人沉默。

好一个Bking。

“踢球去了，妍姐查班，记得发我消息。”

“没问题，问哥！”前排男生两指并拢，贴在额上，做出一个自以为很酷的告别手势，回头继续讨论：“接着说啊……那omega……”

后门旋即被关上了，隔着一堵墙，班级内吵闹的声音瞬间变得晦囊温吞。

教学楼的走廊上满是出来活动的学生，秦问没听到他们八卦的后半段内容，几步穿越拥挤人堆，走至消失不见。

“是从外地转学过来的……我罚站的时候偷听咱们主任打电话来着，可信度百分百！”

“那他把人分哪个班去了？”

“还没分，主任话里话外都在拒绝，压根就不想收。”

“为什么啊？”

“这我也是听办公室的老师们私下议论的，不确定真假。”男生故意压低声音，几个人也跟着往前凑了凑。

“据说这转学生有打架前科，闹上过社会新闻的版面。他一打二，对方还是寻衅滋事的alpha，就因为看他长得不错，搭讪了几回都被无视，就动了歪心思放学堵人。”

“你猜怎么着？”

“结果人家一个omega反手把俩人打到住院，软组织严重挫伤，一个胫骨骨折，一个内脏出血！”

“我草这么凶？”

“怪不得信息素还带着攻击属性呢，这要闻一口，老刺激了吧……”

“你指的是闻完他信息素，被人家揍上一顿才刺激吧？”

第三节课匆匆而过，上午仅剩最后一节自习，刚上了没多久，班后的门忽然开了。

班主任崔妍进来，看见后面的空位，第一句话就是：“秦问呢？”

倒数第二排的男生从卷子里抬头，熟练地打起掩护：“问哥带球走的，应该是训练去了。”

“快四十度的天？那么热！他们球队不早就把训练时间改成早晨和晚上了吗？”崔妍拧眉，“你把他叫回来。”

二十几分钟后。

当事人才抱着足球，慢悠悠地出现在教学楼长廊的尽头。

他刚在球场上凑齐两拨人，热身结束，眼看就要正式开踢，结果被紧急叫回。

真够扫兴的。

隔着老远，他看见崔妍身后还站着一个男生，两人正面对面在班级后门说着什么。

“A班是重点班，竞争很大，恐怕你现在还跟不上节奏。”

“而且我必须再强调一遍，我们班正在评比市级优秀班级，打架斗殴这种严重违纪，是绝不允许出现的，明白吗？”

她交代了半天以后，扭头发现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你刚去哪儿了？”

身材优越的alpha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站在那儿的，一只黑白足球放在胯侧，散漫地等着。

无袖球衫勾勒出平直宽阔的肩膀，体型颀长，是标准的十头身。

秦问是她班上唯一的体育生，逃课算家常便饭，但碍于他家庭条件好，而且是真的去练球，没捣乱，崔妍每次也不能多说什么：

“咱们班上来了新同学。”说罢，她侧身，露出身后学生的全貌。

秦问抬眼，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