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菀收拾好店里卫生，带上五指手套牵着短腿小柯基一路走过去，胖胖矮矮的小不点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沈岁菀兜上帽子，目不斜视的向前走，路过熟食店，想起上次纪时序拿给海爷爷下酒的猪头肉，她抱起柯基，闪进店里，选了两个猪蹄子和一扇猪耳，揣进怀里。

院子里已经升起火，白色烟雾徐徐往空中飘散，小柯基闻到肉味，拽着沈岁菀向院子里冲，沈岁菀一边控制牵引绳力度，一边被小柯基带到铁锅旁边，纪时序不知道已经在这蹲了多久，鼻尖被冻的泛红，手里拿着短木块，即便是干着生火的粗活，也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逗弄几下柯基的头，视线转向沈岁菀身上时脸上还挂着未散的笑意，沈岁菀不自在的朝屋里张望，小声嘀咕，“海爷爷在忙什么呢？”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岁菀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立马附和，“那我就先进去了。”没成想战友拖后腿，闻到香味恨不得扑进锅里的小柯基，任凭她怎么拽都不肯挪动一步，沈岁菀恨铁不成钢的抱起它嘀嘀咕咕，“没见过世面的小狗子，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小心被人当下酒菜。”

“...”纪时序双手撑在膝盖上缓解腿麻的酸麻，听到她的指桑骂槐难得发愣，盯着沈岁菀似嘴馋的小狐狸叼起偷来的食物撒丫子就跑的身影，随即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明显。

屋里一老一少一狗，粗犷的大嗓门伴随几声兴奋的狗叫，仔细听，才能从这热热闹闹的场景中听到夹杂其中的几声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美妙之音，显而易见，她真的很讨老人家的喜欢。

沈岁菀很有自知之明，不擅长的事绝不为了刻意迎合而上手帮倒忙，炖鱼炖鸡这种‘大菜’，就应该交给懂行的，她乖巧坐在一边，小柯基趴在她脚下，眼睛瞄着隋海，十分自觉的投入监工角色。

“丫头，你这个宠物店具体是经营啥的？”隋海只养过农村土狗，从来没有接触过也没有任何需要他去宠物店的机会，心里祝福沈岁菀生意兴隆，但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生意，有点心虚，“你给爷爷说说，万一我身边有能去捧场的呢。”

沈岁菀一听就乐了，“我们这行，就是猫狗的超市和理发店的综合体，这样说，您就理解了吧。”

“猫和狗还得理发？那咋理？也坐板凳上披个大褂？”

这下沈岁菀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因为放松，两只脚交叉摇晃着，说话还带着些许笑意，“一般都是给狗洗澡剪毛，咱们是坐在凳子上的，狗要在高一点的桌子上，不过它们不用披大褂，”她觉得隋海应该是感兴趣的，邀请道，“海爷爷，您有时间可以去我那看看，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纪时序掀开棉门帘正对上她还未收起笑意的眼睛，亮晶晶，仿佛闪着细碎的星光，而他就像误入星河的探索者，被一股力量牵引摆布，在看见她的那刻，眼里就再也盛不下其它星星了，比起命中注定，更像是被下了蛊，他觉得一定是这几天熬夜出现地幻觉，也可能是这间屋子没有通风热的他恍惚了。

小柯基最先发现这位闯入者，两只招风耳警惕地立到极限，沈岁菀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略带不满的眼神望向纪时序，星光褪去，怪他扰乱这份和谐。

果然是幻觉，纪时序理智回笼，发觉这顿小鸡炖蘑菇并不是非吃不可。他正思考怎么在不惹毛隋海的情况下先走一步，那头隋海已经给他安排好工作，“把猪耳朵切了，整点蒜泥，我看沈丫头口重爱吃。”

饭桌上，沈岁菀还是负责活跃气氛的那一个，很奇特的是，几次共同进餐的经历，她发现纪时序话不多，但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递话口，只要他不想，就绝不会让场面尴尬，语调沉稳，声音自带引力，像把钩子，时不时地用锋利的尖端刮蹭一下，直到你受不住诱惑自愿上钩。

他的嗓音应该很适合讲睡前故事，即便是很无聊的小故事，从这张嘴里说出来也会让人有欲望继续听下去。沈岁菀盯着手里才喝掉四分之一地酒杯，怀疑自己是不是酒量下降，竟然已经有微醺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