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是他们把你害成这副样子的？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栾青玄说着就站起身。要不是其他弟子拉住，根本就拦不住他气势汹汹的步伐。

“栾师兄！你疯了！”

可栾青玄失去了理智就是这般模样，他也不顾身边是谁，一把将手甩开，怒道：“滚开！！别拦着我！！”

“阿栾！”最后还是穆澄能劝得住他，“现在不是你喊着要报仇的时候，叶老师傅在这等了你那么久，你就不能先把话听完吗？”

栾青玄深呼吸了好几次，可算是冷静了下来，接着坐到了床边，看着叶老师傅苍白的面孔，不安道：“叶老师傅，我……”

“看看，看看你现在这副心急的样子！不仅不能为我报仇，还有可能……还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咳咳……”

“那我该怎么做？我不想去其他人的门下当弟子……”栾青玄红着眼睛低声呢喃道。

“孩子，”叶老师傅轻抚了一下栾青玄的头发，“怜生仙君……他跟我一样，都是年少就为了师。我现在行将就木了，你就当……满足我的遗愿……”

“当——” 的一声，叶老师傅的手落了下去。

“老师傅——！！！”弟子们一个个都围了上去，趴在叶老师傅身边失声痛哭。

唯独栾青玄，眼泪停在眼眶里，就算视线模糊了，都还在细细回想叶老师傅临终前说的话。

在所有弟子悲伤难过之际，他捂着刚刚因为挣扎而裂开的伤口推开大门，找到坐在门口亭子里看着池上荷花的南舍。

***

“怜生仙君……”栾青玄缓步走到南舍跟前，“老师傅临终前告诉我，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天庭经历了什么或者关于天庭的事情，是真的吗？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现在？”南舍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的发丝，心里想着：叶老师傅跟我说的没错，这个栾青玄啊，果然是个心急的孩子。

但是到最后，南舍又不愿意看栾青玄落了空，只好轻轻说了一句：“叶老师傅没有委托我什么遗言，跟着我，你以后就知道了。”

“你……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叶老师傅不可能没有给你委托过遗言，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肯定感受不到，因为里面死的那个是我的师傅，教了我六年的叶老师傅！”

栾青玄说到后面，似乎是有些着急了。

“你倒是对他不了解，我对他了解的很。他不爱惹是生非，得知天尊死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过去。叶老师傅那么安分守己的一个人，你肯定也会觉得，他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呢？！！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他，对不对？！”

“……”

南舍沉默不语，很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他只是觉得栾青玄暂时失去了理智，等他冷静一会儿，再跟他解释。

可是栾青玄等不及了。

他耳边回响起叶老师傅的那句话：“一定…要拜怜生仙君为师，他……他会帮你……我已经委托他告诉你……神族那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作恶的怪物……”

南舍看着池塘里掀起的一圈圈涟漪，还没回过神来，栾青玄就已经跪在地上，双手做揖：

“弟子栾青玄，恳请怜生仙君收我为徒！”

南舍伸手扶起他，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说：“收你可以，你先告诉我，今日叶老师傅前往天庭探望天尊的时候，你在哪？”

栾青玄擦了擦泛红的眼睛，看似垂头丧气地回复道：“今日叶老师傅出门的时候是嘱咐我在药房里哪也别去的。但是他走了以后我看他的剑没拿，就想追过去，但不成想到天庭了也没追到。”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接着道：“而且天庭这么乱，看见叶老师傅的时候有很多天兵天将围在他身边，他身后甚至有一个把剑举起来了，我就边喊他边朝着他跑，结果那些天兵天将的目标马上就朝着我来了……”

南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后来呢？你怎么跑出来的？”

栾青玄瘪瘪嘴，又哭啼起来：“是叶老师傅看见我了，他就弄出了一点声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随后那些天兵天将就好像魔怔了一样，马上就调头往叶老师傅的方向跑去了。”

南舍问：“那叶老师傅方才怎么不提这件事？”

栾青玄说：“他怕我难堪……”

说完这句话很久，栾青玄见南舍没有回应自己，便又说了一句：“怜生仙君，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是我害了叶老师傅，所以他的遗言我一定要满足他！”

说罢，又跪到了地上。

不过这回南舍没有扶起栾青玄，反而低下头去反问他：“如果叶老师傅没有说这句遗言，你还会拜我为师吗？”

栾青玄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不必拘束，说实话便好，我不怪罪你。”

闻言，栾青玄轻轻说了句：“不会。”

听到这两个字，南舍没有意外，也没有生气，反而好像在自己的意料之内。

他站起身，绕着栾青玄走了一圈，随后淡然一笑：“能讲实话，是个好孩子。别嫌弃我，以后就跟着我吧。”

栾青玄听后，立马抬起头，慌手慌脚，但还是憨笑道：“不嫌弃不嫌弃！仙君不嫌弃我就好！”

南舍知道，自己不会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