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见”这三个字还没说口，伊莱已经推门冲进洗手间。

他扯开衣领伏在洗手台上呕吐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大脑嗡嗡作响。

吐完以后，又不停的咳嗦，发抖，

沈宸慌乱的拍抚他的背，给他顺气，

伊莱推开他，让他离开，

他的脊背在对方的手掌下颤抖，没说几句，又重新趴回洗手台上。

这样狼狈不堪的一面，不留余力的全在另一个人面前展现，伊莱觉得很难受。

整个洗手间弥漫着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沈宸也不嫌弃，无论被推开多少次，他都固执的贴上来照顾他。

因为不停的呕吐，奇怪的红晕爬上伊莱的脸，与他漆黑的眉眼交织。

沈宸觉得他像濒死的蝴蝶挣扎着，

小蝴蝶说，“别看我，你走，”

他露出来的手臂满是陈旧的刀痕，

他看人的眼睛总是红红的。

一种病态，扭曲的拯救欲，涌上沈宸心头。

好可怜，

好想保护他。

他需要人爱护。

想他开心，想他一直幸福。

后面实在吐不出来了，伊莱干脆就滑坐在地上，沈宸环抱住他的胸腔要带他去医院，伊莱说不去。

沈宸实在拗不过他，将他半搂半抱的带到客厅，不知道从哪里扯了条毯子裹着他坐在沙发上。

他用手机在网上点药送过来，让伊莱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握着他的手腕摩挲上面已经愈合的伤疤。

小心翼翼的问，“这是怎么来的。”

伊莱的眼睛有些失焦，眼镜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他看不清沈宸的表情到底是怎样的。

无力的扯了扯嘴角，“为什么关心这个，你想重新撕开它们吗？”

“为什么不离开，只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无法对我视而不见吗?”

“我又不会死。”

听完他的话，沈宸有些忧伤，“我只是希望你健康，快乐。”

又是一阵反胃，伊莱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他蜷缩在沈宸怀里，一下又一下的痉挛，像反乳的狗崽。

沈宸用手摸到他汗湿的额头将他的脸从怀里掰过才发现他的嘴唇都被咬破了。

没办法，他只能抬着他的下颚将手指卡在他的唇齿间，防止他再咬伤自己。

因为合不上嘴，伊莱浅薄的唇纹被津液与粘稠的血珠渗透。

........

........

第二天早上，

伊莱是被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他光着脚往客厅走，

沈宸还没挂电话，他看到伊莱醒了，先是笑了一下，随即从鞋柜拿了双拖鞋过来，半蹲下身用眼神示意他穿上。

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一圈明显的红印。

察觉到伊莱的视线，沈宸下意识摩挲了一下。

又痛又痒，像戒指一样牢牢的圈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