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周大友想跟方品打招呼,被冯图安拦住,冯图安摇头。
周大友立马止住脚步,待进了包间,才问:“发生了什么?”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周大友笃定:“方品一定会看方子,他在若水是小有名气的大夫。”
“大人,我们现在要不要......”铁炳怕他跑了。
“没事,先吃饭,跑不了。”
吃完饭,周大友与众人一一道别。
“周叔,我们送你到城门口。”
“不用,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有缘再见。”
“一定会再见!”
送别周大友后,大家按计划行动。
宋式玉带着铁炳和刘勉上门堵方品,李道从带着冯图安和赵琼英拜访段钧。
宋式玉一行人赶到客栈时,方品正在和暗卫争执:“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不准我离开!”
“方大夫。”宋式玉摆摆手,暗卫退下。
“你说什么?”
“若水县永宁街的小方大夫不是你吗?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你不用再抵赖。”
方品肩膀一下子卸力,颓下来,扯着喉咙,大骂:“都是蔡富友!是他让我诬陷段大夫!”
方品说他母亲患病多年,缠绵病榻,若没有段钧,肯定活不到今年,看不到她刚出生的小孙子。
“他有恩于你,救了你母亲,你为何还要诬陷他?”
“都是蔡富友,他指使我的。”
“你在若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蔡富友让你往东就往东,让你往西就往西,他刀驾你脖子上了?”铁炳一点不客气,听方品这话就是在骗人,肯定是得了好处,两人合谋。
“方大夫,请吧。”宋式玉不跟他废话,直接衙门见。
另一边,李道从一行人在同德堂喝茶。
“胡大夫,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冯图安问候胡倩。
“换了新药方,是比从前好了许多。”
“您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方子吗?”冯图安疑惑,同一个病症为什么要不停换药方。
“老段说我的病,表面看起来是咳嗽,但细微处变了许多,比如春天多干咳,夏天有痰,秋天长咳不止,所以要不停变换药方,以便对症。”
“听说同德堂的药方都不对外公开,您的也是吗?”李道从问。
胡倩面上有一瞬僵硬,她是掌门人,可她对药铺一无所知。
冯图安赶紧解释:“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也是段大夫的病人,所以......”
“我明白。”胡倩怕冷,面前好几个暖炉,“也知道你们此次来的目的,我比任何人都想还老段一个清白,老段是个老实人,无论其他人是巧言令色还是咄咄逼人,他都是嗯。”说到这儿,胡倩笑了,“他就是嘴笨。我第一见他的时候......”胡倩说起她和段钧的从前,缓慢得像一台老旧的留声机。
从前的从前。
“那时他才从山上下来,除了医术,什么也不会,他年轻的时候,长的可俊,当然现在也不赖!”胡倩脸上始终挂着笑,她温暖地回忆他们的从前,“我骗他,牵了女孩子的手,就要娶她,他傻傻愣愣,就这么跟我回来。他心善不会拒绝,我让他向我保证,海枯石烂,永不分离,我骗了他。”眼泪从胡倩眼角滑落,她轻轻抹去,“都是我耽误了他,没有我,他早就在上京风生水起。生病后,我五感渐失,我现在看你们都是模糊的,我再也闻不到药材,我一生好强,从不让任何人叫我段夫人,可自从隐退后,人人都称呼我段夫人。段钧倔,知道我不喜欢,总是一次次纠正,有次还跟病人吵起来,说不改称呼,他不给人看病。你说,他好不好笑。”胡倩笑着,眼泪大颗大颗砸下,她还想陪她好久好久,陪这个呆子好久好久,没有她,他肯定被人欺负死,“还是我出面才解决,我给大家说,就叫我段夫人吧。”
“药方我都没有看过,我不想看。”胡倩让人把药方柜打开,“都在这里了。”
冯图安取出一个药方,与手中方品所呈药方对比,字迹一致,三人按下不表。
离开同德堂,李道从和冯图安路过前厅,段钧正满头大汗,热火朝天给百姓看病,认真专业,贾双在一旁帮忙。
“胡大夫说段大夫最笨,但我看他挺会说的。”冯图安还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向病人及其病人家属拍胸脯保证的样子。
“练出来的,自从胡姐姐病后,段大夫不得不站出来。”贾双说道,“看他脑门上的汗就知道他有多紧张。”
对于贾双的话,冯图安不敢全信,毕竟他们是一家人。
距离衙门还有一段距离,冯图安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秋露又来了,放下手中物件就走,赵琼英追了几步停下,他们之间总是猫捉老鼠。
秋露带来的是一本书,《兰室心论》第三册,作者段钧。
“你们回来啦,有什么收获?”铁炳走近,发现赵琼英手上书籍,惊呼,“宋大人,找着了!丢失的第三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