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父一边是儿,一边是女,左右为难,寸步难行。
莫莫看不得亲情,他两眼通红,为之动容:“贾大叔,你们先带贾双姐姐回去,我们一定会给你们讨回一个公道的。”
贾父紧紧握住莫莫的手,说不出话,止不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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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贾家马车安全走远,众人离开书院。
回到衙门,赵琼英和刘勉已经回来,钟成权突然暴毙,他俩被派去勘察。
“竟然还活着?”刘勉惊讶,“关在竹山书院六年?无一人知晓?”
“这么说,贾云说的都是真的。”赵琼英道,“日记冯捕快也比对过了,是真的。”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徐庶。
“现在有两个关键点,一个是孩子的死因,一个是钟成权的死因。孩子的死因能够佐证徐庶和贾家谁真谁假,钟成权的死因......”宋式玉顿住,“你们今天去查的怎么样?”
“我们把他带回来了。”刘勉道。
“带回来了?”宋式玉惊讶。死者为大,寻常人家都不许随意挪动遗体,更何况刺史。
“李县令吩咐的,没人敢拦。”
“人在哪里?”李道从问。
“后院。”
来到后院,一张白布下是昨日威风凛凛的刺史。
李道从上前,用两指轻轻拨弄钟成权下巴,钟成权脖上勒痕,深浅不一。
“真是自缢。”李道从喃喃。
冯图安见李道从皱眉,不由得担心,凑上前:“怎么了?”
“受力点勒痕深,两侧勒痕浅。”
“自缢?!”冯图安一点就通,不敢相信。
钟成权自缢,没有凶手。
所有人都围过来。
“为什么说他是自缢?”莫莫问,“如何判定是身前自缢还是死后悬空?”
“缢死的作用力是自身重量,无论颈部如何缠绕都会出现受力点勒痕深,两侧勒痕浅,勒痕深浅不一的情况。若是勒死,勒死的作用力是外界施加于绳索的,作用力基本均匀,此时的勒痕也均匀。”冯图安解释道。
宋式玉不由对她注目。
“他是自缢,为什么呀?他怎么可能自缢呢?前一天要兴致勃勃要杀我们呢,怎么可能自自缢!”铁炳说出在场所有人心声。
“刚提到账簿,刚查到徐庶,他就死了。钟成权和账簿和徐庶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的死肯定不简单。宋大人,梁县可有仵作?”赵琼英问。
“没有,据我所知没有。”
“铁炳,你可知梁县哪里有仵作?”赵琼英又问铁炳。
“想来应该是没有的。”铁炳停顿两秒,而后斩钉截铁道,“肯定没有。梁县贫困,对于我们而言,读书是唯一出路。仵作世袭,仵作不得考取功名,梁县人绝对不会从事仵作。”
那怎么办?把人摆在这里不管?都想查案,都想还贾双一个公道,但没人敢走出第一步。
宋式玉就不用说了,寒门子弟,走到今天无比艰辛。
铁炳虽然不擅读书,但他要为子孙后代考虑,刘勉也一样,赵琼英就更不可能了。
冯图安正打算开口,被李道从抢先道:“我来。”
谁都明白李道从的意思,但都不揭穿,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有权有势,谁能伤他。
“我掌灯。”冯图安决不会让李道从孤军奋战。
李道从听见她靠近,目光落在地面两人的影子上,嗅见她身上皂荚的清香,他道:“近点。”
冯图安闻言走近。
他继续:“再近些。”
直到烛光下,两人影子重叠,李道从才满意。
“上半身无外伤。”李道从几乎贴在钟成权身上。
“腿呢,腿上有伤吗?”铁炳看得着急。
“即使腿上有伤,也无关要害。”宋式玉眉头打结。
“表面没有,里面呢?”刘勉追问。
“今天先到这里。”冯图安握住李道从手腕,“先休息,明天再说。”
天黑了光线不好,李道从一直弓着腰,精神高度紧绷工作,脖子和腰都僵得厉害,又僵又疼。
密密的汗珠不停从他额头落下。
宋式玉目光落在冯图安的手,他看见李道从熟稔地反手轻拍了下她的手。
回去的路上两人交错的影子和熟悉的亲近在宋式玉脑海中挥之不去,为什么不是我?
我怎么会这么想!?
宋式玉猛地惊醒,他捂着心口,听见他的心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