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从在一旁冷眼看着,骂骂骂!骂死他们!
待冯图安骂痛快了,他才慢悠悠出来做和事佬。
“冯捕快,宋县丞已经向你道歉,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这些没担当,瞎眼的臭男人。”李道从借着机会骂人。
冯图安先是端着,而后才勉强松口:“既然李县令都开口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啰。”
冯图安冲李道从眨眼睛,被宋式玉捕捉到,他垂下眼,只当没看见。
梁县的雨还没停,宋式玉撑伞去巡视堤坝,被冯图安叫住:“宋县丞请留步。”
趁着昨日午饭空隙,冯图安带着陈姑和柳鑫宏前往竹山书院拜访徐庶。
学费缴了,柳鑫宏终于有资格参加入学考试,考试成绩出了,招六十,排五十四,却被拒之门外。
陈姑不知该怎么办,以她的身份,徐庶压根不见。无奈,只能厚着脸皮又来麻烦冯图安。
“陈姑对不住,实在太忙。”
“没有,没有,小姐能来已是仁至义尽,小姐又不欠我。”
“欠,我欠呢,你天天给我做好吃的,我欠你大人情呢。”孩子敏感,冯图安不想孩子心里没有依托,柳鑫宏低着头却竖着耳朵听她们讲话。
“我本就是厨子。”陈姑道,“是下人......”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快进去。”
进门时,三人撞上出来的王铁匠及儿子,冯图安主动打招呼。
王铁匠儿子躲在王铁匠身后,透过王铁匠胳膊夹缝看人。
“孩子怕生。”王铁匠把孩子挡住,“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王铁匠儿子长得挺清秀,身量也小,王铁匠拎他跟拎小鸡仔似的。”陈姑频频回头,“怎么养的孩子,这么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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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子。”见着徐庶,冯图安恭敬道。
“你就是那个成日追着宋式玉跑的,不知廉耻的女人?”徐庶认出她,“离我远些,脏!”
“好好好好,我后退,您不要生气。”冯图安真想抽他两巴掌,看不起女人的老东西,冯图安心里mmp,脸上笑嘻嘻。
“滚开!别脏了我的手!”
徐庶是个倔的,冯图安想搀扶他,都被他甩开。
“好好好。”冯图安双手举着,她可不敢碰他,矫情老头。
“渴了。”徐庶高高在上。
冯图安立马水送到徐庶手边。
“累了。”
“您坐。”冯图安给他抬椅子。
冯图安鞍前马后让徐庶颇有面子,他坐下,浅浅喝一口水,大发慈悲道:“说吧,什么事?”
“我侄子柳鑫宏参加了竹山书院考试,通过了,排五十四却无法入学。”
“竹山书院都是从上到下择优录取,去年招生六十,今年五十。”徐庶表示为难。
“今年不是招六十吗?”
“变了。”
徐庶是院长,招生人数还不就是他一句话。
“夫子,如何才能入学,还请您指一条明路?”冯图安看出,徐庶明显话里有话。
徐庶缕缕胡子:“李县令为梁县呕心沥血,若是他开口,我哪能不答应。”
李道从是新来的县令,徐庶要让他拜他这个码头。
让李道从拜码头?!冯图安觉得这老头疯了!让他拜码头,他不把你码头掀了就不错了!
“我要的不多,只要李县令上门求我就行。”
还不多?都踩人头上了!
此事实在棘手,冯图安几次想叫住李道从,又止住。他是她上司,又身份不凡。
于是她寄希望于宋式玉,县令没有,县丞也不差啊,二把手呢。
宋式玉听完原委,摇头。
“别啊!宋县丞从前的事,我向你道歉,道一百个歉,还请你帮帮我,一定帮帮我。”冯图安双手握拳,捧在身前,不停拜拜。
宋式玉很为难:“我不是不想帮,从前他想让我提竹山住院背书,我拒绝了。前段时间,我带着县里孩子上门拜访,被他拒之门外。”
“他这么厉害?县丞都拒之门外。”
宋式玉不语。
冯图安情绪低落:“好吧。”
李道从先走,走到门口发现宋式玉没跟上来,他没管,自己带着赵琼英先去往滨河。
行至途中,他发现一个熟悉身影:“柳鑫宏!”他喊。
埋头挖野菜的孩子回头。
“你不是读书去了吗?”
小孩子不敢说话。
“大人。”陈姑听见声,从另一边过来,说起冯图安带着她上门被为难之事。
“还有这事!老头想死啊!”李道从怒气冲冲回衙门,满脑子都是她被欺负了,她受委屈了,临到门口,他刹住脚步,里面冯图安正在求宋式玉,她拱着双手,求求,求求。
她求他?她遇着事,求他!?
李道从提步离开,又顿住,他转身折返回去:“你为什么不找我?”
冯图安正目送宋式玉,回头,李道从头发被雨淋湿,雨滴落在鼻尖。
你为什么不找我,略带委屈不满,但更多的是渴望关注。
李道从,此人长了张风霜剑雨无坚不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