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珩之走到门前，屋内悄然无声，他轻轻推了一下，门开了，里面的人没有锁门。路珩之关上门又轻轻地走进了屋内，发现少年踢掉了靴子和外衣，连被子都没有盖便胡乱地歪倒在床上睡着了，精致的面庞难掩疲惫，似乎比他还要风尘仆仆的样子。

一看就是急匆匆地赶了路来的。

赵衍奚平时一个很警惕的人，习武之人即便是睡得再熟也会保持着警惕之心。所以路珩之越过他的身子给他拿床里面叠着的被子要给他盖上的时候，被还没睁开眼的赵衍奚就动手将在自己身子上方的路珩之擒拿、锁喉、翻身、压倒，一整套动作流畅地使了出来。

路珩之也没有反抗，被赵衍奚抓住手臂的时候就放松了整个身体，顺从的被按在床上。

直到闻到熟悉的草木的气息的时候，赵衍奚才迷瞪瞪的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便松开了手，嘴里囔囔的说道，“你回来了啊，路珩之。”

“嗯，”路珩之应了一声，“怎么连被子都没盖就睡了。”

虽然屋子里火盆烧的很旺，习武之人也大都寒暑不侵，但大冬天的不盖被子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赵衍奚瞌睡得点点头，眼睛睁不太开，一个脑袋砸在路珩之的胸上，然后滚到床里，“嗯”了一声，“太困了，我从鹧鸪天赶来一刻也没歇息……”

少年说完便又没了声音，路珩之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再说话，便继续拿起被子给他盖好。这次赵衍奚没有了动静，乖乖得躺在那里。

路珩之打算先回去，明天等他睡醒再来找他说话。于是起身欲走，却发现赵衍奚手里抓着他的衣摆。

似乎也察觉到手里的东西要溜走，赵衍奚于是攥得更紧，他睁开眼，声音比平时更加软一些，“嗯？路珩之你又要走啊……”

有点夹……路珩之想，于是他也放轻了声音，带着些哄人的语气，对又合上眼睛的赵衍奚说道，“不是，我回房间睡觉，你安心睡，我明天一早就来找你。”

“……嗯。”赵衍奚不知道听没听清，软软的应了一声似乎又睡着了，但手却攥得死紧，丝毫不放松。

路珩之：……

就在路珩之以为自己可能就要在这里站上一夜的时候，赵衍奚又睁开了眼睛，睡得通红湿润的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路珩之，叫他，“路珩之？”

路珩之轻轻地“嗯”了一声，赵衍奚这才又闭上眼，然后整个身子往里挪了挪，留出一大片地方来，说道，“你在这里睡吧。”说着他还扯着路珩之的衣摆往里拉了几下。

路珩之当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软得稀巴烂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外衣靴子脱掉，双手放在小腹，整个人平整安详地躺在了床上。

路珩之：……

是他的错，路珩之开始默默地反思，又后知后觉，刚刚赵衍奚不会是以为他自己在做梦吧。

又是一年深冬，窗外起了北风。

旁边的赵衍奚从自己的被子里滚了出来，下意识的挪到路珩之的身边，但又似乎觉得有些凉，便习惯性的想要掀开路珩之的被子。

路珩之死死的压住自己衣服，将伸进去的“咸猪手”拎了出来，然后拿起被赵衍奚丢在身后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赵衍奚这才安静下来睡去。

路珩之闻着赵衍奚身上冷梅的气息，以为自己会一整晚睡不着，但他赶了一整天的路，不知不觉间便也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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